没听见容辞说话,便抬头正看见她面带忧色,反而劝道:“你不需如此,这本是我没那个缘分。”
若是谷余听见他此刻的的话,怕是得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也不知当初为这事难过的憋出病来的是谁,明明知道没用还偏要每半年把他从天南海北拽回来看诊,这时候当着人家姑娘的面就故作洒脱,装什么大尾巴狼?
不过现在的谢睦也确实看开了不少,之前总觉得没有亲生骨rou是人生一大憾事,可是此刻怀抱着小小婴孩,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竟也开始觉得有没有血缘相系也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人的缘分有时也古怪,像是他和这孩子,本没有交集却一见之下便觉亲近;而他和自己的父亲,明明是至亲父子却也可以两看相厌,可见这世上的缘法也并不全然是以骨血维系的。
谢睦从小就聪慧绝lun,学什么都快,抱孩子的手法自然也不例外,很快就十分熟练了,他试探的微微摇晃手臂,果然见圆圆咧开嘴很是受用的样子。
“他是叫‘圆圆’么?”谢睦问道:“是哪个字?”
“是方圆的圆,只是当小名儿叫着。”容辞提起这事儿就头疼:“大名我拟了不下百十个字,但又觉得哪个都不相称,现在还没定下来呢……”
说着她便见谢睦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不由笑着打趣:“怎么,二哥也想一展才学么?先说好,若是起的不合心意,我可不会答应的。”
谢睦思索了一会儿:“既然小名儿是方圆的圆,大名不若也延了这个音,岂不方便?”
“你是说哪个字?”
“元亨利贞的‘元”字如何?”谢睦沉yin道:“大哉乾元,万物资始。有起始的意思,他生在昭文元年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再合适不过了。”
容辞略有意动:“字是好字,可是也未免太大了,我怕他人小运势不足,担不起这个字啊。”
“无妨。”谢睦脱口而出:“我问过了,他生在今年三月初三午正,是再健旺不过的命格,自是压得住……”
还没说完便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由羞赧的住了口。
容辞已经听清了,惊讶道:“你怎么比我还清楚?我都没想起来找人算一算呢。”
谢睦尽量轻描淡写道:“不过碰巧遇上懂这些的人,随口一问罢了。”
“哦~”容辞拖长了调子:“多谢你‘碰巧’费心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止了笑意,容辞便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让你白白费心了,就用这个‘元’字罢。”
谢睦如愿以偿,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非常高兴:“我特地找人打造了一块赤金嵌八宝的长命锁,不巧临出门却忘了捎上,下回过来必定带来,他现在带不了,你先给他收着。”
“何必如此破费。”容辞知道他眼中送得出手的物件必定不凡,推却道:“他还这么小,再好的东西也用不上,不如你留下,若碰上哪位亲戚家年纪大一些的孩子,拿去做个人情,岂不比给他这还分不清好坏的婴儿好些?你的好意我替他心领了便是。”
提起“亲戚”二字,谢睦脸上便带了冷意:“他们如何能配得上好东西。”
说完又怕吓着容辞,便放软了语气:“那是我特地为圆圆准备的,你若再推辞,莫非当真不愿领情么?”
容辞没办法,只得应下,一边捏着儿子的手,一边在心里想着如何回一份更贵重的礼,也好还这个人情。
这时谢睦眼睛看着孩子,嘴上却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既用了这个字,那他的全名便是“温元”么?”
容辞手上的动作一停,好半晌才低着头答了一个“嗯”字。
她之前便跟李嬷嬷商量过,这孩子若要出现于人前,只能假托是母亲温氏那边的远方亲戚,温氏的近亲已经都不在了,远房的亲戚也各自山高水远久不相见,彼此之间也分不清谁是谁,这样一来,费些许力气就能圆的□□无缝,如此自然不能跟着容辞姓许,只能姓温。
容辞提起这个心里有些不自在,但谢睦却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
圆圆有些困了,在谢睦怀里打了个小呵欠,他不知所措:“这就要睡了吗?该怎么办?”
容辞道:“把孩子给我吧,让他进去睡去,抱了这么长时间胳膊不累吗?”
谢睦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还想继续抱着,但也明白孩子休息最重要,就把圆圆送还到了容辞怀里。
容辞亲自将孩子哄睡了,送到卧室里安顿好了才出来。
谢睦待她出来后便提出告辞:“你带着圆圆好好休息吧,我明天一早走,也不能过来道别了。”
容辞十分纳闷,问道:“你家在京城里,当初为何在此处置办园子?公务繁忙,还要来回奔波,不是很辛苦吗?”
“是当初谷大夫提的,”谢睦怕吵醒圆圆,低声解释道:“我当初身体出了些问题,积劳成疾又寒气侵体,遇冷便周身疼痛,他就提议到冬天每个月抽出几天来泡温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