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顾宗霖扶额想了一想,道:“叫叶什么的那个。”
容辞一下子明白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简直恨不得立时叫人拿了叶兰来,当面赏她几个巴掌。
她就说呢,顾宗霖怎么莫名其妙的就知道这件事了,他身边能跟他说得上话的下人就那么几个,他们连容辞病了小半个月都不会跟顾宗霖多嘴,更何况只是一些流言了。
闹了半天,原来是自己这边的丫头坏了事。
近来容辞的身形已经变得越来越明显了,若不是亲信,在屋里伺候的丫头太容易看出不对了,因此除了李嬷嬷、锁朱和敛青三人外,已经不许其他人未经通传就随意进出了,别人还好,举荷和叶兰是陪嫁的贴身大丫鬟,不好打发,但李嬷嬷不知用了什么理由,把举荷派去打理嫁妆,也打发了叶兰去总理针线上的活计。
叶兰不安分,是如今三省院中上到容辞下到扫洒的婆子都知道的事,这大冬天的,明明都是成日里被关在后院中当差,针线房里的其他人忙的手都腾不出来,她偏偏就能挤出空来穿的花枝招展的往前院凑,要不是顾宗霖的书房管得严,还不知要闹出多少事故来。
李嬷嬷生平最是看不上这种丫头,要是换作平常早就发作了,但目前是关键时刻,唯恐动作多了节外生枝,就没腾出手来料理她,容辞也觉得反正这丫头烦的又不是自己,给前院里的人找找事做也没什么不好,因此也没有追究,没成想这一时放纵就酿成了祸。
事实上叶兰自然不是为主子忧心才去报的信,而是她这好些天围着书房转,却连顾宗霖的面也没见着,偶然听到底下人嚼舌根,就灵机一动,以此作为理由闯进了顾宗霖的书房,本想趁机献媚,却不想顾宗霖听她说完,居然一刻也没耽误就往后院赶去,让她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这些容辞虽没看见,却也能猜到一二,更加后悔没有早些处置了她,放她到今天来损人不利己,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连叶兰她也不好马上动,毕竟人家是打着为她好的旗号才跑去通风报信的……
但还有个事情她没想清楚:“二爷,您今天去敬德堂是为了什么?”
顾宗霖明显的愣了一愣:“自是为你解围,若母亲听信了那荒谬之言,真的送你出府,岂不是坐实了流言,我不知道就罢了,既然听说了,又怎能坐视不理?”
“不对,”容辞看着他,抿了抿双唇:“您不是这样热心的人,您从来不会多管闲事……况且我走了,于您而言只有好处不是吗?”
“你这是什么话?你走了我有什么……”他看着容辞的眼睛,想起了自己曾立下的誓言,慢慢移开视线,恢复了平静:“你不需要多想,我虽不能给予你情爱,我们也算不上真正的夫妻,但你既然进了这个门,我就有责任护着你。”
容辞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她现在心情算得上是复杂,对于顾宗霖,她感激也不是责怪也不是,毕竟无论之前他对她做过什么,对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刚才确确实实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她,即使他破坏了她的计划,容辞好像也没法去怨恨他。
顾宗霖也有些不自在:“我之前也说过,除了夫妻之事,我会给你你本就该得的……”
容辞深呼了一口气,抬起头,把那股莫名奇妙的泪意压了下去。
他今生这种责任感出现的太早了,早到令她有些无所适从。她上一世几年中克尽本分、任劳任怨,也同样得到过这一份无关情爱……或许夹杂了那么一点爱意的责任感,但那是用整整五年温水交融般的相处和无微不至的关心换来的。正是曾经得到过,她才知道这份情感是多么难以获得,又是多么……容易失去……
现在他说出这么一番话,说的太早了,早到令她不知如何面对;也太晚了,晚的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无法更改。
顾宗霖说完那番话,面上还是冷冷的像是在公事公办,心里其实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坐了不一会就走了。
容辞在他走了之后,就低下身子,将头抵在炕桌上,闭着眼睛平复心情。
这是大了肚子就容易多愁善感了么,顾宗霖是什么人她难道不知道吗?他的维护与偶尔的温情固然让人感动,可是他在情意最浓时的翻脸无情更加令人胆寒,经历了一次那种不可置信的难过还不够吗,难不成要在同一条Yin沟里翻船两次?
容辞迫使自己回想了一番那段能把人气的吐血的往事,终于平静了下来,这时才想起自己如今最大的难题还悬而未决,毫无头绪。
李嬷嬷进了房门,看见容辞正自己坐着,便进来坐到她的身边:“我听说了,是顾二爷把事儿给压下去了?”
容辞也不惊讶她的消息灵通,只是被今天的事弄得非常疲乏,计划了好久、本应十拿九稳的事就此落空,烦的她头疼的都要裂了。
她伸手把一直没敢脱的披风结下来随手扔到一旁,抱着肚子躺下来,把头靠在李嬷嬷腿上:“嬷嬷,我的头好痛,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这事儿实在拖不得了……”
李嬷嬷连忙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