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姐姐或者妹妹就好了。
然而,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徐双双的幻想终究只是幻想。
她必须接受,眼前这一对儿凶神恶煞,甚至当着学校老师面就对自己大打出手的夫妻,才是生她养她二十多年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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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爸动手打到姜玥以后,看到姜玥脸色瞬间惨白下去,心里顿时有些慌张:打自家的孩子没事儿,要是把其他人打伤了,闹不好可要赔钱上警察局嘞。
但当着徐双双和媳妇儿的面,徐爸大男子主义作祟,不肯承认自己打错了,只讪讪说了句:“城里人就是矫情——”
徐妈瞪了他一眼:“她才不是城里人,没听刚刚那群人说吗?她是农村人,不过拆迁是有了点儿小钱所以把自己打扮的洋气。”
“对对,是这个理儿。”徐爸连声附和。
徐双双却只是拉着姜玥,一言不发,把两人当空气。
见气氛有些尴尬,徐妈眼珠子Jing明的一转,语气缓和下来:“双双啊,你看你这最近也不给家里打电话,爸妈多担心啊,担心的连夜赶来帝都,一时情急才动了手,你要原谅我们的苦心,以后要记得每天给家里打电话知道不?”
这话说得巧妙,好像自己只是一个关心女儿的正常母亲,至于什么动手,什么要钱,全都是误会。只是他们担心孩子心切,所以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身为女儿的,总不能跟亲爹妈计较这些吧?
“至于这个姜玥,你以后就别跟她当朋友了。刚刚听她家亲戚过来说,这女娃吞了家里拆迁款,要多黑心有多黑心,跟她一起玩儿,对你没好处……”徐妈算盘打得Jing明,知道自己以后还是要靠徐双双拿钱,所以不惜上演一番母女情深的场景。
她知道,过去徐双双对自己的这一套总是百吃不厌,哪怕她中午才把徐双双狠狠骂过,下午说两句好话,徐双双还是会乖乖听话打钱。
但她不知道的是,龙有逆鳞,人也有不可触碰的底线。
徐双双的确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所以哪怕她对徐双双再怎么骂再怎么吸血,徐双双还是念着生养她的情。
可对于徐双双来说,姜玥是她唯一的好朋友,是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帮自己的人;是关心她身体,带着她去体检,去住院,掏五千块钱帮她买药治病的人;是徐双双发现自己可能面临死亡时,手足无措,眼前无尽黑暗中,唯一的那点亮光……
那个时候她的父母呢?却只记挂着她那个月没打钱给他们买皮大衣。
“爸,妈。”徐双双眼泪已经流干了,她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软弱下去,姜玥帮她挡了这一巴掌,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别演戏了,我知道你们过来就是为了问我要钱。”
“这孩子,就是不懂事儿,老想歪……”
徐妈发现办公室所有人目光都盯着自己和丈夫,尴尬地哂笑了一声。
“我的确是有点儿钱。”在姜玥的搀扶下,徐双双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不过,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
“你说什么?”两夫妻脸色瞬间变了。
“不行不行!我要买遥控飞机,我要遥控飞机……”徐双双上小学的弟弟也听懂了这句话,立刻开始躺倒在地上打滚儿撒泼。
两夫妻此时却无暇顾及自己的宝贝儿子,焦急地看着徐双双:“双双你是不是被这个姜玥给蛊惑了,你是我们的女儿,我们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怎么能不给我们钱呢?”
“从出生起,看到我是个女儿,你们就把我丢给外婆养了。后来外婆养到我初中上完,走了,你们没办法了才把我接回家,但只是因为你们生了弟弟,家里需要一个人帮忙干活。从初中到高中,我在家里干了六年的家务活,做饭,洗衣服,扫地,所有我能干的你们都让我干。”徐双双平静地复述着自己过去二十年来的人生,好像在看一个什么故事一样,只是这个故事看似悲惨,内里却可笑至极。
她笑了笑,继续讲:“读高中的时候因为五中愿意给三万块,你们就要改我的志愿,非让我去五中念,最后还是一中老师主动到家里说免我的学费你们才不情不愿肯让我去一中上学。因为这件事儿,你们没少骂我是赔钱货。”
“后来还不是让你念了……”徐妈咕哝着。
徐双双忽略她的打岔:“从高中起我就没拿过家里一分钱了,老师给我免了学费,一个月又给我五百补助,我就是这样读完了整个高中。然后就是考大学,我考上C大,学校奖励我了一万块钱,我本来是想拿着做学费的,但你们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去大医院看病,所以我把钱给了你们,后来你们压根儿没去过医院,学费是我贷款交的。”
徐爸听不下去了,忿忿不平道:“徐双双你提这些旧账就没意思了啊!我们生你养你哪个不费钱?你就盯着那一万块?”
“请您安静地听双双说完。”带徐爸徐妈一家子来化学院的年轻辅导员上前一步,用身体挡在徐双双和徐爸之间,神情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