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瑾大步上前,站在了女皇的身侧,目光不善地锁定离玉和墨珺,一脸嘲讽的模样根本不加掩饰。
“离玉,开始我还当你是一时糊涂,想着等你得到了足够的教训,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便让人放了你,或许我一个心软,你我可以再续前缘。谁知道你狼子野心,原本就是处心积虑接近我,我真是瞎了眼迷了心,才会受你蒙蔽,跟你定下鸳鸯之盟,你跟墨珺没少在背后笑话我傻?”
“母皇,您还在犹豫什么?濯涟是下一任国师,倘若花神真有谕旨,也该他最先知晓。难道您就任由这两个乱臣贼子耀武扬威?什么花神的谕旨,您不觉得太可笑了么?”
墨瑾转向女皇,深深地弯腰下拜,“请母皇下令,捉拿墨珺和离玉,待老国师入土之后问罪。”
墨珺老神在在,轻松地听着墨瑾说话,看向犹豫不决的女皇。
“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那么这样呢?”
轻声的呢喃飘散在空气中,周围的桃树忽然无风自动,繁盛的枝叶哗啦啦作响。
第169章 国师真绝色17
天不知何时Yin下来了, 桃树林中更加昏暗, 渐强的风吹刮着, 仿佛有一阵一阵Yin冷,不住地往每个人体内钻, 让人不自觉地打着寒颤。
墨珺一行站在三丈开外,原是能够隐约看清楚面容, 此时却是连身影都模糊了。
似乎有细声的低语从桃林深处传来, 带着某种听不真切的意志,却能够让女皇、墨瑾等人感知到。
“母皇, 你听到了么?”
墨珺张开双手, 眼中的红光几乎要满意出来,语声忽然拔高, 显得尖利又怪异。
“花神的谕旨,这就是花神的谕旨!”
“现在你都听见了, 倘若你还侍奉花神为主, 就乖乖地配合儿臣, 下令擒拿濯涟, 并将皇位传于儿臣, 儿臣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还能好生教顺母皇, 让女皇颐养天年。”
“否则花神发怒,降罪我天启一朝,恐怕连母皇都担待不起!”
“这是儿臣最后一次提醒母皇,希望母皇三思而行, 不要做出错误的选择,让儿臣难做。”
女皇面色十分难看,眸中幽光流转,似是极力克制着某种情绪,下意识地将视线投向九幽。
九幽像是感受到了女皇的注视,转过头看了过来。
“陛下安心,国师府一直站在陛下这一边。”
此一言声音不重,淡淡地飘散开去,却似有万钧重量,一下子让女皇那颗犹豫不定的心安定下来,什么犹豫不决,什么踌躇不定,全部都消失无踪。
有了九幽这一句承诺,女皇终是做出了决定。
不管墨珺的话是真是假,即便真个是花神谕旨,跟她的皇位比起来,通通都要往后靠。一个退了位,没有了权力的女皇,下场恐怕还不如立刻就死了。
女皇是果决之人,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再瞻前顾后,瞬间便满眼寒霜地锁定墨珺。
“大皇女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罪不可恕,请国师助朕一臂之力,替朕捉拿这个逆女!”
“如陛下所愿。”九幽隐晦地和沈蔷对视了一眼,轻声应道。
“――母皇,你还是让儿臣失望了。”墨珺凄厉长笑,恨恨地道,“既然母皇宁可仰仗一个残废,也不听儿臣好言相劝,便休要怪儿臣心狠,不念母皇生养之恩!”
扇形立在墨珺身后的原护卫队成员,此时眼中红光一闪,腰间的长刀齐齐出鞘,朝着女皇、沈蔷一行围拢过去。
女皇想也不想,往九幽身后退去。
墨瑾紧紧跟着女皇,沈蔷不退反进,三两步越过女皇和墨瑾,站在了九幽身侧,直面墨珺、离玉一行。
眼前这一番动向,沈蔷心知是桃树Jing察觉到了什么,它自个儿脱不开身,借着墨珺、离玉阻拦在此,不是想拖延时间,就是想试探一下九幽。之前墨珺提到九幽和女皇,显然九幽已经引起了桃树Jing的怀疑,倒是她本人暂时还安全。
不过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隐藏什么了。
“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跟他们废话那么多做甚?”
离玉整个人拢在Yin影里,语声生硬嘶哑,带着令人胆寒的刻骨恨意。这一句话说完,不等墨珺回应,便抢先朝着墨瑾冲过去。
失去了护卫队,濯涟是个残废,女皇、墨瑜、墨瑾几个就是砧板上的鱼rou,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离玉自觉已经稳Cao胜券,迫不及待地就想第一时间制住墨瑾,报这两日关押折磨之仇。
风鼓起离玉连帽的斗篷,将他罩在头上的兜帽吹落,露出藏在里面的脸来。
原本光滑如丝缎的长发只剩下短短的发茬,头皮上、脸上脖子上,全是横七竖八结了痂的伤口,看着像是刀剑伤、鞭打伤和烫伤的混合,耳朵少了一只,嘴唇少了一块,可以看到里面的牙齿,要不是墨瑾一口叫破他的名字,沈蔷都已经不敢认了。
风光霁月的离玉公子,显然已经彻底成了过去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