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无聊时间里,织田是提出建议的极少数。
知里子能清楚地想起,织田温吞的模样和语调:“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了文学奖得主的广告,到书屋买些书如何,各看各的?”
稍微能解除一点她无事可做、单纯等待投资结果的尴尬处境,知里子读出织田的言不尽意。
其实,对她来说,看书不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好选择。
从封面一字不漏地看到封底,按照三分钟一本小说的速度计算,她半天能从无到有,给中枢处理器录入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架。由于速读,她的阅读量几乎囊括了自己能搜罗到的所有书籍。到旧书屋去,翻到她从未看过的书,屈指可数。
知里子颔首。
因为她早上完成投资后,所做的事情就是:
看太宰治光明正大翘班;
看太宰治单手玩游戏;
看太宰治训诫学生;
看太宰治……
总而言之,就是她看太宰治,其他人看她。
——对她的注目礼,是难以言喻的热切。
来自太宰治戴帽子的搭档,毕恭毕敬的下属,以及他的学生芥川。
尤其最后一位,笔直刺来的眼神,如野犬般凶恶。
她或许需要一本书,让自己看起来更从容不迫。
那本手册,就是在织田熟悉的旧书屋淘到的。
太宰治翻着手册,流露出开心的笑颜,和织田说个不停,尽是可怕的话。
“这个方法好棒!”
“这个也想尽快尝试!”
“连痛感都标注了,这本书真是贴心呢!”
知里子随手拿了一本《文艺春秋》,当期刊登了最新一届芥川奖的获奖作品。
芥川奖青睐短篇纯文学作品,知里子一眼扫完一篇,很快翻到介绍芥川奖的一页。
在日本以纯文学出道,挑战新人文学奖几乎是唯一的途径。
“知里子桑,你想投稿?”织田问起。
“不。我觉得比起我,你很适合成为作家。”从名字来说,知里子说。
“这样啊。”织田点头。
“是你想投稿吧,织田桑?”知里子捕捉到一丝灵光,反问。
“啊。我想成为小说家。”
“诶。”
太宰治的右眼被白色绷带遮住,左眼眨了眨。
“我从没听你说起过,织田作?”
“因为我还在准备。要等到孩子们都独立,才会开始动笔吧。现在什么成绩都没有,就先急不可待地宣传开来……不太好,也没用。”
“可是她一问,你就说了。”太宰治撅起嘴,披着的黑色西装外套袖筒摇晃,如气呼呼的猫尾。
太宰治揪得她的发梢有些痛。
知里子歪向太宰治,皱眉。
“你没问过。而且,要对你主动提起,有点难为情。抱歉,知里子桑。”
知里子轻抚被揪痛的部位,整理表情,问:“织田桑,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等到孩子们都独立再动笔,你现在就有空吧?
现在就可以开始了,利用闲暇,一边准备,一边写。文笔和写作的经验,只能在不断组织语言中得到锻炼和Jing进。乍现的灵感也是。我写命题作文的时候,即使打好腹稿,中间也会突然冒出“啊,这个真是绝妙”的新想法,不写的话不会有,每次都是崭新的——这是我个人的考虑。”
“有道理。织田作,你现在就开始写嘛。你写的书,在书店里一字摆开,想想就觉得超有意思,超棒的~”
啊。
忽然想起来,她觉得黑得不可捉摸的那时候,太宰治好像也有十分明朗、纯粹的语调。
现下说到硬豆腐。
“啊,超级好吃。”知里子肯定,就是有点难嚼。
“其实,我不只是最会做豆腐的小能手哦!清炖鸡什么的,我有自信不会输给安室桑。啊,我之前研究出的超级清炖鸡,还没有人试吃过呢,知里子你要试试吗!”
“超级清炖鸡……?”
知里子思考起来,想不出原本是从哪种方法中意外得到的料理。
清炖鸡做法和用料简单,滋味鲜嫩,富有营养,尤其适合病人和体弱者食用。
说到病人和体弱者,她正巧有一个非常合适的试吃人选——
“好。”
知里子边应,边从书桌抽屉中抽出一张纯白的名片。
必须满足乱步的愿望卡,是要随身携带,和眼镜一起存放的卡片。
那不能是柔软易皱的打印纸,大小要适中,放在衬衫和小斗篷的内袋里刚好。
抽屉里放着的,除了世界第一侦探事务所的名片,还有她作为独立执业律师的名片。设计与前者如出一辙,简洁到只有她的姓名、罗马音标注的读音,以及邮箱地址。
此外,再无其它元素。
没有职业、头衔和其它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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