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他一跃而起翻身将那带血的折扇接住,立在原地将面前一字排开站着不敢轻举妄动的人一一打量了一遍,声音冰冷像是被那千年寒冰寒气侵袭过,低沉悠远,“武林盟?七日后必取尔等性命,回家报丧吧!”
话音将落,他便转身毫不犹豫纵身跃下了万丈深渊。
*
白秋令逆风而下,山风刮得他睁不开眼,肩上剧痛像是将他整条手臂都撕裂开。他聚了内力翻身朝上,一掌打向陡壁上丛生的树枝,落云袖顺势缠上去,慢慢地缓了下坠的趋势。
而这悬崖峭壁乱石丛生,落云袖一路被石子和伸展出来的树枝撕裂,裂帛声在他耳边回响,他屏气凝神仔细听着耳边风声,将要落地时反手又是一掌,落云袖就近栓在上方的老树枝丫,才不至于落地之时肝胆俱
碎。
他躺在地上剧烈咳嗽几声,喉间涌上温热的腥甜,他就着这个姿势运气将周身xue位走了一遍,发现并无严重内伤,后又动了动四肢,除了肩头被暗器打中的地方疼痛无比以外,十分幸运的是并没有其他外伤。
只是这下坠的过程实在是令他头晕目眩,眼下天地还在他眼前旋转着,他又躺了许久才用清羽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来。
他捂住心口喘了几口气,猜想方才山风灌进肺里恐怕还是伤了心肺。而后他抬头望向四周,借着月光在四周绕了几圈,未能找到出去的路,带着满身的疲惫找到一处山洞歇了下来。
这洞中还有烧过柴火的痕迹,那手臂粗细的木柴烧成了炭,他又去找了些干柴,在洞中将火生了起来,火光跳跃着立时将整个山洞**的凹凸不平照了出来。
既然这前不久才有人来过,那这崖底也不至于荒无人烟,白秋令靠在洞中石块上Jing神松懈下来,这才又感觉到了肩上的剧痛。
他偏头看了一眼,上次段洲一剑没能划开的皮rou,这会儿已是血rou模糊,看上去都十分恶心可怖。
他做了个深呼吸止了干呕,伸手捡了块柴扔进火堆里,那烧得正旺的火堆立刻劈啪作响,壁上他的影子跟着猛地跳动了一下。
他盯着那红黄的火焰看了片刻,肩上的痛一刻不歇地提醒他方才在那崖上发生了什么。
唐昀站在风中与他对峙,又说了许多真真假假的话。他四下打量整个山洞,一阵大风灌进来,险些将那火焰吹灭,待风过后火焰又开始笔直跳动,他心中感慨这算是因祸得福。
接连奔波这几个月,从云隐山下来,扬兰城临海山庄、锁月楼、永洛段家、东江、西峰、凤台再到如今紫阳的地界,他期间还回了一趟清城。细细将这些地方数出来,突然一阵疲倦席卷而来,将他最后那点Jing神卷走了。
他跌入这崖底,想必唐昀也不会追到这山崖之下来,待他休养几日再去继续寻剑,那时许久未见,唐昀一股劲儿过去了,便不会再将“喜欢”二字随时挂在嘴边。
——那时许久未见,或许他身边又有了更好看的“东西”,真话假话的便不甚重要了。
后来怎么睡去的白秋令也不记得,次日他在树影斑驳中醒来,肩上的伤未作处理,现在看上去像是又加重了些许。
站在山洞口,正好那阳光穿过树叶落在他身上,他眯着眼抬手伸了个懒腰,耳边是山涧鸟鸣,溪水潺潺,他循着水声去找水源,在林间穿梭了约一刻,远远地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便感受到了溪水的清亮。
他脚下步伐快了些,到了那溪边放下手中的清羽,先伏身下去捧起水洗了把脸。幸而这天气还不算冷,溪水冰凉,却也提神。
伤口是不太会包扎了,白秋令抬手从袖中扯下一块白色绢布,搭在肩上一手扯着,牙齿咬住另一端,费力地将那绢布在肩上缠了几圈,歪歪扭扭系了个结。
他将自己收拾整理干净,四下望一眼,还是就近采了些草药回来,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将药捣碎,又小心翼翼地拆开肩上绢布,把草药一点一点铺了上去。
伤口沾了药,饶是再痛得麻木,这会儿也有了刻骨的感觉。白秋令倒抽一口凉气,呼吸紊乱不堪,他咬牙忍着肩上的痛,愣是用药将那伤口洗了一遍,而后又将就带血的绢布在水中洗过,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擦干净,重新将捣碎的药盖在了伤口上。
待他再包扎妥当处理好,已是满头大汗,坐在乱石边休息了许久。
折腾这半天他腹中空空,眼下也饿得不行,在附近采了些野果果腹,那浸泡在口中的酸涩让他再一次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身处怎样的环境中,在林中行走的步
伐又快了些。
这崖底环境倒是不错,当是有附近村民来林中采药砍柴,白秋令兜兜转转终于寻得个出路,脚下一条羊肠小道将他领到了一个小村庄门口。
敷了药他肩上的痛感减轻许多,站在村口歇了歇,便又迈开腿朝前走,只不过他这一步将将迈出去,凭空从那牌坊后传来一道低沉嘶哑的声音,着实将他吓了一跳。
“年轻人,”牌坊后走出一位老妪,已是满头的白发,手中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得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