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又熄灭了,这回,那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黑暗中,就站在褚碎璧的身后,高高举起斧头,朝着那颗头颅用力而凶狠的劈下去。
破空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张牙舞爪、势如破竹,凌厉得似乎连空气都会被割开,却突然断在中途仿佛是被卡住了。
随后,黑暗中便传来数声拳头击打在皮rou上的闷响,约莫三分钟过后,黑暗中的闷响被裂帛声取代。
卫生间里灯光亮如白昼,高晏背靠大门,屏气凝神专注地听外面的动静。
起初自然是死寂般的安静,半晌过后便能清晰地听到刀斧破空声,当高晏起了一丝担忧时,那抹破空声突然戛然而止。
安静只维持两秒钟,便是其他混乱而嘈杂的声响汇聚一起直冲耳朵,下一刻便又是裂帛声响,还有切割东西的钝响,敲敲打打格外热闹。
听了会儿,高晏表情古怪,他以前在屠宰场兼职过几天,亲眼看到屠夫宰杀rou猪的场面,所以到现在还记得宰杀rou猪时,先撕开皮再剁rou拆骨的声音。
褚碎璧该不会……正把尸袋怨灵剥皮拆骨吧?
正当高晏犹豫要不要开门看看情况的时候,忽然敲门声响,随后就是褚碎璧低沉的声音:“出来吧。”
高晏迅速打开门走出来,走廊灯光惨白,依旧空荡得让人心慌,唯一的区别就是走廊正中央仿佛被泼了满盆血,廊道、墙壁和天花板都溅满乌黑恶臭的血。
除此之外,没见到尸袋怨灵。
他侧过头,看向靠在墙壁上正低眉垂眸摘下沾满鲜血的手套的褚碎璧,忽然之间,心口剧震,心房被强硬的敲开、入驻,而他毫无反抗能力。
此时的褚碎璧依旧是女法身相,身高有一米七几,手长腿长,视觉上就觉得过了一米八,特别高,穿上衣服的时候偏瘦。
中长发,在后脑勺上扎了个小丸子,五官略艳而英气逼人,穿着中性的衣服,不仔细辨认很难认出他的女法身相。
脸颊上沾了两滴乌黑的血,让他看上去多了丝令人畏惧的邪气。
高晏透过褚碎璧现如今的这具女法身想象他真正的模样,身材高大的男人,面孔冷峻,有时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不属于正常人的冰冷残酷,但是只要抬头看过来,再深沉的眼睛也会在瞬间盈满温柔。
眼前这男人,明明满嘴sao话都能构成sao扰了,实际上到现在连一个吻也没有,始终恪守自我。
在他面前扮得多豁达爽朗,一旦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就变得生人勿进,连个字儿都懒得多说,这两面做派真当高晏完全没发觉吗?
褚碎璧,把他所有温和开阔的一面都给了高晏。
高晏心知肚明,并一日日沦陷,哪怕是现在女法身相的褚碎璧,落在他眼里也帅得让人腿软。
褚碎璧推开卫生间的门,将被鲜血浸透的手套投掷进垃圾桶,然后转身,漫不经心的抬头,摩挲着指腹:“给我一颗糖,行吗?”
他现在特别想抽根烟,牙根很痒,于是磨了磨,心想着放颗糖磨磨就行了。当然,要是那颗糖是烟草味的就好了。
高晏眼皮一颤,不知为何就想起抽烟时候的褚碎璧。
他是见过的,在家里阳台抽烟的褚碎璧,指间夹着细长的香烟,吸一口便吐出来,烟雾轻飘飘的萦绕在半空,再加上光线的作用,莫名就萦绕出旖旎的氛围。
那时候,褚碎璧的表情很寡淡,眉眼冷漠,整个人变得很陌生,不容靠近,却有引人堕落的魔力。
高晏见到的第一眼就愣怔住,想靠近又害怕,他觉得那是个深渊,一脚踩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初时很犹豫,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思,高晏终于明白自己想要把握住的,他本就不是怯懦的人。
相反,一旦确定目标,勇往直前就是他唯一会走的路。
高晏垂眸,拿出糖果罐子并打开来,递到褚碎璧面前,抬起头来说道:“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嗯?”褚碎璧应了声,随意捏起一颗糖果放进嘴里,懒洋洋的sao了句:“想让我干你?”
高晏低笑:“我想吻你。”
“咳咳!!”褚碎璧突然就被滑到喉咙口的糖果呛到,好不容易把糖果呛了回来,又嫌它碍着舌头的动作便拨到脸颊旁边去,瞪着高晏:“我听错了?”
“救命之恩,以吻相许。”
褚碎璧顿时纠结,暗示他:“不如以身相许?”
这一字之差,区别可就大了,至少褚碎璧觉得很亏本。
“吻跟糖果,你要哪个?”高晏挑起眉,颇为神采飞扬。
他是头一次说索吻的话,虽然念头无比坚定,而且心中充满无畏的勇气,实则耳朵尖还是红了起来,如红玉一般,可爱极了。
褚碎璧也笑了,上前一步,搂住高晏:“大人从不做选择,都要。”
语毕,吻上高晏,唇与唇相贴,舌头交缠,糖果被推送进高晏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弥漫,甜入心肺。
褚碎璧这会儿身高还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