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时尚的完成度主要靠脸,披浴袍也像穿高定。雪白柔软的布料没能中和他身上略带疏离的那种气质, 摘下眼镜后五官的轮廓又更加冷淡。
但这是远看。
走近后, 林浔抬头望着他,再次确信这个男人眼里有很温柔的光泽。
他拍了几下水面。
浴缸是嵌入式的,白色的大理石边缘很宽, 东君落座,伸手给他揩去脸颊上的泡沫。
指腹是温热的, 从脸颊滑到耳侧,并没有拿开手, 指尖停在他发间, 指腹擦过的地方, 留下一道令人心悸的余温。
东君拿了一块毛巾在手里, 林浔配合地低下头,他男神手上的力道不轻也不重,把头发擦到半干,然后打开了吹风装置,温度正好合适的风从头顶上方吹下来,他微微眯了眯眼。
林浔道:“其实我生活可以自理的。”
正在用手指给他梳理着头发的东君道:“你可以选择不自理。”
“我觉得您不能让我习惯这个.”林浔觉得自己的论据十分充足,论点也有力,当然他提出这个议题并不是一时兴起,虽说一切都随东君,但他也不习惯当一个心里没底的人。他道:“等哪天我不跟您一起了,大概率要难过一段时间。”
东君只是看着他,眼睫微垂,黑白分明的眼瞳里,一点清幽的冷光。
他听见东君道:“我可以现在就订戒指。”
“别,”林浔笑道:“您不能这么轻率。”
东君眼里也有一点笑意,他道:“我不是你男神么?”
林浔:“是。”
东君的手指从他发间滑下,往下去,指尖似乎漫不经心地碾过他喉结,然后又描了一下他下颌的轮廓,最后抬起他的下巴,让林浔和他对视。
东君:“男神做过轻率的决定吗?”
林浔想了想:“好像没有。”
东君淡淡“嗯”了一声。浴室的柔和光线打在他身上,显出一种珍珠白一样的光泽。林浔微微有些出神:“您真好看 。”
东君没有说话,林浔垂下眼,感到自己眼睫微微颤抖,他感受到东君指尖描摹过他的五官,很缓慢,眉毛,到眼角,鼻梁,嘴唇,没有略过一个细节。
浓郁的暧昧在这样一个动作里慢慢滋生,这个角度林浔看不见东君的脸,却能看见那白色浴袍的襟间露出的大片胸膛与隐约的肌rou线条。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良久,东君道:“你长得像谁?”
“像我母亲吧。”林浔想了想:“别人都这么说,虽然我不记得她。我很小的时候,她和我爸就车祸去世了。”
东君的声音微微有些低:“她一定是个美人。”
林浔:“我也觉得。”
东君收回手,眼前没了遮挡,林浔重新看回他。他忽然想起那一天,墓园的大雨里,和东忱擦肩而过那一刻的光景,东忱也有这样一张黑白分明浓墨重彩的脸。虽然林浔不喜欢东忱的为人,但他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有一张富有魅力的脸。
这也说明无论岁月怎样流逝,二十年后,他家男神还是那个男神。
至于东忱,他为什么会在那片墓园里出现,这是林浔一直没想通的。
“你长得有一点像东忱先生。”林浔道:“半个月前我在东郊墓园里见过他,你知道他去做什么吗?”
东君:“我不了解他。”
林浔:“那传闻是真的?网上说你很讨厌他。”
“我和他只有血缘关系。”东君缓声道:“但我没有立场讨厌他。”
林浔问:“怎么说。”
东君的手指压在他露出水面的肩膀上,他的声音也略有压低:“因为我像他。”
林浔就笑。
东君微挑眉。
“我觉得不太一样。”林浔道:“您还挺好哄的。”
浴缸里的水溅出许多,东君的吻比他想象中突然一些,动作很重,近乎于吮咬。林浔伸手抱住了东君的肩膀,东君的手扣住了他在水下的腰身。
未着寸缕的。
林浔的呼吸轻轻颤,东君起码还披了一件浴袍,而他浑身上下实在是毫无防备的形状。尤其是浴缸里水波晃动,带起水里的浴袍下摆,摩擦在他身上,该有的不该有的反应,一并都在被徐徐诱导。
终于被放开时,他额头抵在东君肩上,努力平复着呼吸。在热水里泡久了,从骨头缝里透出懒洋洋的无力来,手臂有些脱力了,软绵地挂在东君肩上。
但是下一刻,他呼吸猛地急促了一下。
东君吻上了他的脖颈,然后往下。他动作很缓,但恰恰是这种不紧不慢的动作,才显得某种暗示浓得要滴出来。
林浔声音有点哑了,还带着点儿鼻音,话音说出口,他觉得自己像个在讨饶的小动物。
“我腿还断着呢……”
东君抬起头,在他耳边低低笑了一声。
“你今天……不就是仗着自己腿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