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去看时,那团黑影已经不存在了,琉璃瓶迎着阳光,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风里刀长舒一口气,他们兄弟总算安全了。
五人在石堡内休息了片刻,又在附近闲逛,顺便搜查一下,看看是否还能有其他意外收获。
毕竟,大家都是聪明人,无论是那鬼物的话,还是巫女的家书,都只是他们以自己的角度来叙述的事件。
他们说的,或许都有部分真相,却定然不是全部。
无论是鬼物与巫女的斗智斗勇,互相残杀,还是侯大狗的叛军,他们知道的都很少,尤其是在两人的叙述中,都忽略了一个重要人物。
那就是侯大狗的亲弟弟,巫女的丈夫,雨化田与风里刀的亲生父亲。
他们的叙述中,总是将这个人一带而过,好像他就是个布景板。
如果只是鬼物如此,也就罢了,毕竟他的目光一直关注的是巫女。
可巫女呢?那一封家书中,除了一开始提了一句他是有意接近她,说婚后有过一段开心的生活。之后再未有只言片语提到他。
此事,不仅唐一菲、楚留香、东方不败感到好奇。就是雨化田也察觉到了异样。
他们的父亲,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难道他有特殊能力,能令其他人忽略他的存在?还是说,他有特殊的身份?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尽量避免提及他?
难道这里面,还有更隐秘的秘密?
雨化田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他说:“记忆中,爹爹很英俊,很温和,很开朗。他很喜欢抱着我,挠我的痒,偶尔拿胡须扎我的脸,陪着我玩泥巴,抓鱼,将我放到他的肩头,我们一起放风筝,偷偷烤红署吃。爹爹他待我很好,与娘亲的关系也很好。”
风里刀努力回想着过去,半晌他才说:“大哥,我有不同的看法。”
四人同时望过去,就见风里刀满脸苦笑,他幽幽叹了一口气。
“我记忆中的父亲,他的眉眼间总是有化不开的愁绪,年纪不大,却满脸的沧桑,眼神浑浊而绝望。浑身上下总是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酒味,父亲很少跟娘亲说话,我甚至从未见过他们有任何亲密的接触。他只会在喝的人事不醒,酩酊大醉后,才叹息着摸着我的脑袋,说对不起我,他不配当爹。”
“那时候我还很小,不能理解他有什么好痛苦的?我总认为,父亲没有担起一个家的重担,是他对不起娘亲,对不起我,对不起我们的家。”
风里刀忽然叹息一声,不自觉就流下了眼泪:“这也是为什么,我被卜老爹买下后,他只能给我提供最基本的温饱,只是给我荷包上缝了红线,给我的中衣上缝了衣兜。我就一心拿他当亲爹来对待的原因。”
“父亲,他只给了我醉酒后的那片刻的温暖,可惜那温暖中还带着伤感、悔恨、痛苦、绝望,与种种我理解不了的复杂情绪,我从不愿意主动想起他。”
听到这儿,众人也算明白过来,为何巫女的家书中,再未提起过她的丈夫。
想必在侯大狗战败被俘后,两夫妻四处逃亡的那段时间里,又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或许有太多的事情,巫女无法向她的丈夫解释,时间越久,隔阂愈深,再有生活艰辛,东躲西藏,时刻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他最终选择了逃避,选择以酒Jing来麻痹自己的内心。
或许那个时候,他早已后悔当年因大哥的提议去接近巫女。
也许,他只是不敢面对死亡,不敢想像自己的两个孩子,日后会有怎样的悲惨命运。
或许,他不想原谅自己,也不想原谅妻子对大哥、大儿子的见死不救。
然而巫女真的做不到。
可有时候,这样的解释,对外行来说,是没有用的。而且有些事情,也无法解释,更不能宣之于口。
她能救下上万兵卒,却无法救他的大哥,他们的儿子。想必在那个时候,他在心中已给自己的妻子定了罪,判了刑。
两兄弟一脸的漠然,最终都只是叹息了一声。那个鬼影虽然行事偏激,还总是夺舍他人,但是,他制定的这种规则,是有一定道理的。
巫女不能和普通人结亲。
她们有太多的秘密,不能宣之于口,又有能力能看透人心,能配得上她们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
如果没有侯大狗的起义,他们的父亲或许能走得更远一些,幸福的日子更久一些。但最终会是怎样的结果,却也不好说。
不过,幸好,这只是一个男人自我放弃后,其妻子对他极度失望后的漠视。
幸好,这里面再未有更深层次的Yin谋与算计。不然这哥俩也太可怜了一些。
※※※
华山派,正遭遇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前掌门的丧事刚办完,新掌门也才刚刚上任没几天就失踪了。
且华山派内,竟无一人发现端倪,令狐冲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前有岳不群无故疯魔,后有令狐冲无故失踪。一时之间,华山派上下风声鹤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