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骆白和朝歌在派出所前分别后,就接到了‘Artist’工作室的两个老板之一,顾思晨的电话。
“思晨,有什么事吗?”
“骆白,有投资方看中了你的作品,想邀请你为他们作画。你现在方便过来工作室详谈一下吗?”
纪骆白沉yin片刻,“这事儿很急吗?能不能缓一缓?又或者,工作室还有其他人方便接这个活儿吗?”
雅人深致的绅士疲累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心上人的婉拒和刚才遇到的神经病都让他的心情极度抑郁,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
或是没想到一向温和儒雅的绅士会拒绝,对面着实愣了一下:“呃……这次的资方来头挺大的,对方指名点姓要你过来,咱们毕竟只是个小工作室,你看……”我虽然不想勉强你,但更得罪不起金主爸爸啊~~
“你放心,我都帮你问了,只要你接了这个活儿,钱不是问题,就算之后几个月不想开张都没问题。”
虽然对方的安慰是出于好心,也是出于不了解自己的真实情况才这么说的,可心情不佳的绅士现在却只想骂脏话。
去他的工作室,去他的接活儿,他堂堂掮客纪先生,备受名流追捧的大画家,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靠一个小小的工作室才能过活的地步了?他原本只是因为‘Artist’工作室的位置离自己心上人的公司,和常去的candy morning甜品店很近,方便自己和心上人创造偶遇才加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廊的。
可话虽如此,纪骆白在外面一向有风度,自然不会做出太不给自家‘老板’面子的事,所以他和顾思晨又说了两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让朝歌派来送他回去的司机改道去工作室。
纪骆白雍容雅量、谈吐不俗,兼之又做了这么多年的掮客,要搞定一个半大不小的投资方自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对方很快就和工作室签订了合同。
虽然合同涉及的金额只有几十万,但对于一个刚开一年多的小工作室来说,无疑是笔巨款了,所以工作室的众人都很高兴,尤其是两个老板孟哥和顾思晨,当即便在工作室的信息群里发了个大红包以示庆贺。
敲定了工作的事,又和众人一起吃过晚饭,纪骆白便拿着他搁在工作室里的中档红酒上了办公楼的天台。这酒虽然不如他收藏在家里的万分之一名贵,但他现在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他迫切地需要一点酒Jing来麻醉自己。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清凉的晚风迷离了整座城市的喧嚣,使万物重归于宁静。
纪骆白端着酒杯站在天台的护栏边,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办公楼周围鳞次栉比的摩登建筑,和穿插在建筑之间灯火通明的街道。
不远处,色彩斑斓的霓虹灯映射在他手中的高脚杯上,给他Jing致锐利的眉眼也添上了些许迷幻迭丽的色彩。
这一刻的他就像一个天生的旁观者,镇静从容却又孤高冷漠,仿佛和周边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就连还带着些许喧嚣热闹的繁华街景,也只能衬托出他身边的寂静与冷清。
可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自从与心上人分别之后,压抑、痛苦和失落就无时无刻不萦绕在他身边。就算在心上人面前再怎么伪装,他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他必须承认,爱人的拒绝和心爱的人在他面前被自己最忌讳的Jing神病袭击的双重打击,已经让他的神志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企图伤害他爱人的人,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的爱人究竟为什么要拒绝他?
是因为祁星海或慕昭吗?
不,不是的。
那是因为他做了这种见不得光的行当吗?
不,也不是的。
可若说心上人不爱他?他也是第一个不相信的。
他绝不相信与自己相交已久的青年,会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对别的男人露出娇羞表情的人,更不能相信他和青年过往的那些甜蜜时光都是假的!
正如他对青年所说,他爱不爱他,他感觉的到!
可心上人又说他担负不起,还问他他若是死了,自己能不能代替他好好的活下去。可是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死呢?难道心上人指的是陈洛宇和‘万晟’的苏见夜联合起来袭击他的事?还是说他身边有其他人要谋害他?所以他迫不得已,不能答应自己呢?
纪骆白胡乱的想着,却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他有心想调查一下心上人身边的情况,可自己的人脉和情报网在心上人那里根本就形同虚设,毫无用处。
所以,只要心上人不说,他就永远也不可能知道!
纪骆白自嘲一笑,以往他还觉得自己人情练达、遇事通透,可在他的心上人这儿,却频频受挫。他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发生过什么。
无力、无能、无为、无望!
除了父母的事情,这或许就是他人生最颓唐无措的时刻。
……
当顾思晨走上天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外表看似雅人深致,实则懊丧Yin郁的大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