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回到司徒隽的宅邸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当晚还发起了高烧。
他噩梦不断,总是梦见自己被爸爸和干爹关进了Jing神病院,并且只要他试图逃走,就会受到医生和护士各种惨无人道的虐待。
而他心爱的爸爸,和一直对他很好的干爹,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冷眼旁观。
“不要!不要把我关起来!不要~~啊呜呜呜呜~~~~不要……”他拼命地挣扎哭闹,却被困在如同现实的梦境中,怎么也醒不过来。
“朝朝?”
“朝朝你听得到吗?”
“乖宝宝,快醒醒。”
隐约中,他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可绑在他身上的绳索愈发紧了,无论他怎么挣,都挣不开。
“放开我!放开我!”朝歌发出尖利的几乎破音呼喊声:“爸爸——!爸爸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救命——!救命——!”
司徒隽看着青年满脸惊恐地又是伸手,又是跺脚,挣扎的越来越厉害,可人就是怎么也醒不过来的样子,心痛不已,恨不得以身代之。可他怕朝歌伤到自己,是半点也不敢放松拥抱和束缚朝歌的力道。他也担心再这么下去,朝歌会被自己的梦境吓疯,在睡梦中就彻底失了神志。
无法,他只能一手按住朝歌的两支胳膊,一手捏住他的鼻子,嘴对嘴的和他接吻,试图用窒息的方式,强迫朝歌醒过来。
强烈的窒息感果然让朝歌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但他的神志却并未因此而清醒,只感觉自己整个人仍被紧紧的束缚着,并且比刚才绑的更紧了。
他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所以仍然奋力的挣扎着。但是挣扎了一会儿,他就没力气了,一贯大而明媚的柳叶眼也渐渐染上了绝望。
他要死了……
没有人可以救他。
也没有人会救他。
连他最心爱的爸爸,都已经放弃了他。
或许只有死亡,才能带给他真正的安宁和解脱。
想到这个,朝歌的神情竟诡异般的舒缓了下来。
他已经彻底放弃那些无谓的挣扎了。
现实也好,虚幻也好,他通通都不想再探究了。
他已经累了……太累了……
司徒隽感觉到朝歌渐渐的安静下来了,心下一松。可当他对上朝歌的眼睛时,看到的不是雾眼朦胧的波光,而是一片Yin郁的雾霾,空洞无神。
司徒隽倏然一滞——这哪里是清醒?!这分明是放弃!!
这孩子……明显是已经放弃生的希望了!
这个认知,让司徒隽魂飞魄散!他头皮发麻,浑身发冷,心脏骤停,全身的血ye仿佛都在一瞬间就停止流动了!
“朝朝……?”
“朝朝,你不要吓爸爸……”司徒隽一边轻轻拍打着朝歌的俏脸,一边不停地跟他说话,声音里满是止不住的颤抖,“宝贝儿,你听的见么?”
一向处变不惊、遇事不乱的男人,一再在他怀里的这个孩子身上打破常规,方寸大乱。
他看得出来,他的宝贝,比上次的情况更加糟糕!更加凶险!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让他醒过来的话,那他……可能就真的完了!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这孩子只是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司徒隽胡乱地想着。
他不停地亲吻着怀中人的额头、脸蛋和嘴巴,但是没用!通通都没用!!!
朝歌就好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没声音,没动作,甚至连眼睛都不会眨了。若非他还有呼吸,司徒隽简直都以为……!!
他深吸了两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骆堪把这孩子送回来的时候,和自己描述的事情经过。整件事的重点,就应该出在这孩子一开始遇到的那个神经病,和之后莫名问骆堪的,那些关于神经病的问题身上。
不得不说,司徒隽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他在最初的极度慌乱之后,就强迫自己稳住了心神,开始有条理的梳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神经病……神经病……
如果神经病犯了罪,会把他送到哪儿呢?
——Jing神病院。
什么样的人会被送到Jing神病院呢?
——Jing神不正常的人
Jing神不正常的人?
司徒隽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一种大胆的推测:这孩子很有可能根本不是在害怕那个神经病,而是和那个神经病产生了共情,怕自己也那个人一样,被关进Jing神病医院!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难怪这孩子刚才一直在睡梦中喊救命了。
找到了事情的症结所在,司徒隽马上调整思路,开始尝试用另一种方式和朝歌沟通。他又定了定神,试图把嗓音放的又轻又缓,就像往常一样:
“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