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单手撑在她脑袋的一边,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又点了点她的鼻子。她嫌弃,狠狠拍掉那只不安分的手,咋了?这是检查她有没有整容吗?
她下手不重,但这动作确实让他收敛了些。
她推了推他的胸膛,他不为所动。
起来啊,不是让我去洗碗吗?夏桑没好气地说。
他不起来,也不说话,一双好看的眼睛就这样静静定在她脸上,气氛逐渐往粉红色的方向走去,她撇过脸,暗暗说了句挺不要脸的话:哼,现在发现我也长得挺美的是吧?
江砚清清楚楚听见了,伸手掰正她的脸面对自己,他确实能感受到夏桑今天似乎比平时还要高兴?
哼,今天公司有个小鲜rou知道我结婚了,还在很伤心的情况下给我表白了!夏桑也不再藏着掖着了,捧起他的脸兴奋地说着,眉眼弯弯,似乎还在回味被表白的那一刻。
表白。
被小鲜rou表白。
他老婆被小鲜rou觊觎了。
江砚眯起双眼,猛地拉起她坐起身,摁住她的双肩,那眼神冷得像审问犯人似的。
他明知道你结婚了,还给你表白做什么?不知羞耻。他不知道,自己这话里的每个字都跟泡过醋似的,酸溜溜的。
夏桑的态度倒是不一样了,她用食指撩起一小扎头发卷了卷,甜甜地说:表白而已,况且这是我人生以来第一次有男生给我表白,嘿嘿
活了二十多年,从来都是她去暗恋别人,没想过自己也有被人惦记的一天,甚至和江砚结婚都是双方扭扭捏捏、勉勉强强答应的交易,夏桑碰到小鲜rou的表白,自然会特别上心,简直可以写入人生大事记录册那种。
可惜江砚并不这么认为。
他扯了扯她那一小撮头发,面色不善的用犀利的语言扎破她那些粉色泡泡:你二十四岁了,别那么幼稚好吗?人家随意说说你就相信,他不过是想逗逗你这种白痴妇女,你还把他当真爱了,傻不傻?
刚才浮在面上的甜蜜散去了,她机械地笑了两声:就算他只是开玩笑,但至少让我开心了呀。
不像你,为了让我跟你结婚,连句好听的谎言都不愿意说。
他冷笑一声,归根结底还是源于对那小鲜rou的不屑:呵,你还真容易满足。
我是呀,她不否认,甚至开始大胆假设起来,说不定晚一天跟你结婚,我还来得及收到他的表白,反正现在姐弟恋挺普遍的。
听听,这是已婚妇女该说的话吗?
夏桑菊,他沉声叫起她最讨厌的昵称,被她激起的怒火闷在心里,溅出的火花变成伤人的字词,清醒点,现实就是没有如果,你确实跟我结婚了,收起你那些没用的幻想,搞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
他的意思是:你是我老婆,只许想我。
但这话听着就不是他的风格,何况怎么听就怎么觉得是在表白。
他拉不下脸。
进了夏桑耳里,就变成了赤裸裸的嘲讽,实实在在的荡妇羞辱。她觉得,他就是说她肖想其他男人,不自量力、不知好歹,不知羞耻。
也是,在江砚眼里,她永远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菜。即使真到桌上,也只会变成被晾一整晚的隔夜菜,第二天也难逃被倒进垃圾桶的厄运。
毕竟,她本来就不漂亮,也没什么才华,放到千千万万的人里,几乎就很难找到她。
嗯嗯,谢谢你的提醒。夏桑一边轻声道,一边拉下他的双手,正要起身走出房间,又被他拉住手腕。
还要说什么吗?她没回头。
去哪里?江砚能明显感觉到她迅速冷下去的气场,惴惴不安的感觉慢慢涌上心头。
她回过头朝他笑了笑,很是轻松地回答:哈哈,洗碗呀,不是你要我去的嘛。
一转脸,她很轻巧就甩开他的束缚,快步离开房间。
没过几分钟,厨房里就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江砚坐在床边,只觉得那水声冲得他的脑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