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满足地揉了揉肚子,歪歪扭扭地走向白浔的方向,分明看起来是轻飘飘的纸张,却走出了“啪嗒啪嗒”的步伐。
白浔眼睁睁看着它一步一个饱嗝地走到自己脚边。
纸人长长地“嗝”了一声,随着气流的呼出,肚子慢慢瘪下去,朱砂勾勒出的豆豆眼眯起,满足地挂在白浔的脚踝上,似乎还发出了猫咪似的若有若无的呼噜声。
妈的,虽然它的主人狗的一批,但是这玩意真的好几把可爱。
白浔不敢抬脚,只得小心翼翼地蹲下来,看着小纸人的眼睛半睁不闭地打瞌睡,甚至还吹出个鼻涕泡来。
“啵”,鼻涕泡碎了,小纸人猛地睁开眼,豆豆眼睁开,看向面前的白浔。
白浔和它大眼对小眼,才对视了没一会,小纸人双手捂着脸,豆豆眼从指缝里露出来,脸上还出现了两团朱砂勾勒出的红晕。
……可爱成这样真的是合理的吗?
“喜欢、喜欢。”
纸人的声音也是小小细细的。
白浔忍不住就要来个亲亲抱抱举高高,但当他看到纸人身体上那可疑的ye体后,又面无表情地把它推远了些。
“你流口水了。”
纸人歪头,要哭不哭地,看上去有些可怜:“是妈妈的ru汁……”
它低头在自己身上小狗似的到处嗅了嗅,下了论断:
“甜的,不臭!”
这一段话实在是槽点满满,白浔脸上的表情越发生无可恋,先不说这个午夜凶铃转妈妈再爱我一次的画风是怎么回事,之前把你当ru贴的时候我也没想过你是活的会动啊!
但他的情绪没能持续太久,走廊里近乎诡异的静止被忽然打破了,来源正是保持着跳楼姿势的元谋,他像是火焰似的扭曲了,整个人越来越小,最终浓缩成小小的火苗,急冲冲地来到了白浔的手心,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从白浔的角度只能看到一点光在手心划开,不是火焰的烫,而是有些暖和的东西融进了他的身体。
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多了一团小小的火苗。
虽然微弱,但跳动得鲜活。
“轱辘、轱辘”
轮子滚动的声音再次响起,白浔下意识绷紧了神经。
比起之前,祁笙的脸多了些血色,但并没有给他添上多少人气,反而显得越发冷而清,像是深不见底的古井,长着青苔,一点日光都透不进去。
“那么快就消失了,”祁笙上下打量几眼,嗤笑,“我还以为近千年的恶鬼多少能留下点好东西,不过如此。”
他的目光过于直白锐利,像是能把面前人的灵魂都捅个对穿。
近千年?恶鬼?
白浔不解,但仍是下意识捂住胸口:
“你在说什么?”
“果真是蠢笨如猪。”
祁笙哼了一声,“你的身体里,有一块恶鬼留下来的骨头……说也奇怪,分明只有几百年的寿数,其中的种种恶怨,却千年不止,不是生在乱葬岗万人坑,就是得了什么大造化。”
“那他为什么要在我体内放他的骨头?”
白浔后知后觉地生了些许寒意,冷汗直冒。
“谁知道呢?”看到白浔明显被吓到的表情,祁笙心情似乎好了不少,终于肯露出点好脸色,
“可能是标记猎物,也有可能是和你祖宗有什么仇怨……又或者,和你结了Yin亲……”
白浔被祁笙讲恐怖故事似的语气吓了一跳。
但回忆起那个短暂的触碰,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事情不止如此。
他摇了摇头,不再细想下去。
这个狗比坑了自己几次,现在保不准也是恐吓多于实话。
——宁可相信恶鬼不伤人,也不会再信祁笙那张臭嘴。
祁笙丝毫没有自己被嫌弃的自觉,继续说下去:
“……我还以为那东西能多保你几次,没想到那么快就碎了,恶鬼?哼,不过如此。”
白浔撇嘴,但人家好歹还知道保我。
有些人死了,但依旧光荣地活着,有些人活着,却狗得像个死人。
“喂,”
祁笙笑了笑,纸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的手心里,朝着白浔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既然东西没有了,那就换条路,我教你怎么把他们都救出去,怎么样?”
“你会那么好心?代价是什么?”
祁笙比了一个静止的手势。
“谈话中止,我太久没有动手,有些东西总以为自己可以出头。”
他把玩着手中的纸人,手腕处的红线瞬间向四面八方延伸而去,像是血色的网,细而密,其中密密麻麻地全是孔眼,但并不会给人可以从那里逃脱的感觉,相反,是密不透风的压迫感。
就好像每一个编织出的孔洞,都是为了其中能多勒住一个流血的咽喉。
白浔听到鬼域里从上下左右,从每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