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进入副本的前一刻,白浔想了很多,或者说,他的脑子里有几百只麻雀在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可能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觉得不能共情有什么不对,毕竟这只不过是个用来业余消遣的游戏,但是他却老是觉得于心不安。
鬼宅那天晚上,无论如何,他也想对着闻台章说句谢谢,现在也一样。
涿光甚至为他丢了命,不管是游戏内外,这样的感情总是让人动容的。
就好像看战争片,如果隔了岸,那也不过是烟花一场。
白浔深吸口气,逐渐放空大脑。
他似乎听见歌声,听见钟声在响,这个副本迟来的预告片居然在这个时候才被放出来。
那是连绵不绝的起伏的群山,是山顶闪闪发光的小湖,一群戴着面具的人围在简陋的祭台边载歌载舞,看起来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山林,生机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镜头拉近再拉近,逐渐落到一个白袍人的背影上,随着镜头的靠近,那个人也缓缓转过头来,耀眼的白光闪耀在他的周身,白浔依稀感觉到他们好像对视了一刻。
紧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
简陋的祭台上,是一条血红色的大蛇,它浑身是伤,深黑的血污几乎让人看不清它原本的样子,只有依稀几处挂着雪白的鳞片,露出原本的色泽来。
大蛇吐着信子,被拿着刀的村民生生剜下一块带着鳞片的rou来,紧接着,是下一块。
血rou横飞,它低垂着头,气息奄奄。
眼看锋锐的刀刃马上要靠近它的七寸,大蛇拼尽了最后的力量拼命挣扎起来,蛇尾把面前的几人掀翻出去。
但它显然到了强弩之末,为首的面具人从地上翻起,在手心吐了口唾沫:
“这畜生还挺有Jing神,我们一起上,活剐了它祭神!”
其他几人也在周围的搀扶下站起,围成一个圈小心翼翼地向巨蛇走去。
巨蛇不甘地嘶鸣一声,它分明已经Jing疲力竭,却依旧高昂着头,一双血色的眼睛愈发凶狠。
几个戴着面具的孩子更是被吓得哇哇大哭。
就在这时候,空中忽然闪过一道金色的光。
像是一颗星子从天空落在了土地上,远方传来的鼓声越发响亮,在这样的氛围下,简陋的祭台似乎也变得神圣起来。
最先从神光里出现的是一双玉白的手,然后,是宽大的、绣着金色纹路的长袍。
村民们被这样的光芒晃了眼,一个又一个跪伏下去,连大气也不敢喘。
所以当白浔一睁眼就看到这样的场面之后,他差点背过气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谁在装逼?好耀眼的光!
哦,是我啊,那没事了。
【欢迎宿主,很高兴为您服务】
白浔愣了好久,才从系统的话里明白自己现在是一个类似穿越的状况,而自己的身份,则是这片土地上至高无上的神灵。
听起来很牛逼的样子。
但——
【系统,有鞋没?】
【?】
【原身那个逼赤脚走路,我现在满脚都是沙,你说他们这样也看不见我,我能坐下来抠个脚吗?】
【检测到宿主面部波动过大,为了防止人设崩塌,建议宿主戴上面具】
【你是说这个?】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白浔从系统空间里摸出神面戴上,他透过面具看向跪成一排的人,飞快地在其中找到了最为扎眼的大蛇。
可不扎眼吗?全场就这一个抬起头来的,更不要说那粗如水桶的腰身和闪着凶光的红色眼睛。
对上眼的瞬间,在看到这样的惨状之后,他心头没由来地抽痛了一下。
【我能救它吗?系统?】
【可以的,毕竟你是神】系统的机械音很慢,听起来甚至有种格外柔和的味道。
白浔拖着一脚的沙,格外缓慢地蹭到白蛇身边,它已经摇摇欲坠,但却格外倔强地不肯低下头去。
白浔又一次和它对视,莫名其妙地从一条蛇身上看到了早期玛丽苏文学里那倔强的小白花味。
为了不吓到这朵小白花,白浔慢慢地伸出手,试图通过抚摸的方式将神力注入白蛇的体内。
就在这一刻,异变突生。
这巨蛇竟是仍积攒了力量,在在白浔的手伸过去的那一刻猛然张嘴咬下,闪着寒光的长牙直奔白浔而去。
【这是什么意思?】白浔自然不可能被咬到,或者说白蛇的牙齿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隔了,无论怎么用力也无法靠近白浔半分。
白浔看着自己手上出现的小光球,若有所思。
紧接着,他随手把光球抛出,塞进白蛇大张的嘴里。
【这玩意难道不是外敷的?是内服?】
光芒一闪,白蛇身上的伤口竟是都消失了,一身银白色的鳞片闪闪发光。
白浔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