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说老实话,现在我不是很想看到他欸】
白浔想起之前差点被妖怪制造出来的幻境坑死的经历,缩了缩脖子。
但显然神灵不会在乎这点微不足道的反抗,原本寂静到接近死寂的荒原上,不知道从那里吹来一阵风,有些凉,但触感却异常温柔,白浔隐约听到空中有铃音作响,这声音似乎从神庙方向而来,又似乎无处不在,一直荡在他的心头,把满心盛着的东西都摇散了,只留下空空如也的一颗心。
白浔不知道自己发了多久的呆,连忙看向巫的方向,却见少年眉头紧锁地盯着自己,这才猛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他这才想起自己保持着跳大神的动作,原地呆成了一只鹅,一时间手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啊啊啊啊啊啊统我丢人丢大发了啊,神都要来了他不是大巫吗他怎么没有一点反应,别老盯着我看啊,他不是神的狂粉吗??!】
【……神为你而来,只有你】
哦,那我真是荣幸呢,白浔撇撇嘴,怎么看旁边坐的那个巫也比我更有信徒的逼格啊。
巫可不知道白浔这边九曲十八弯的心路历程,他声音里明显压着火气,眼神也冷得吓人:
“你纵得到了神明的偏宠,也不可如此为所欲为。”
这舞蹈完全没有章法,跳得七零八碎,他甚至无法从中捕捉到哪怕半点的信仰之力,若非力量在他之上,就必是一星半点的虔诚也无。
前一种可能微乎其微,那么就必然是——
怎么可以——这样的、这样的妖物却偏偏得到了神的另眼相看?
少年的表情几经变幻,他一双金色的兽瞳在极致的怒火里闪着光:
“神不会有错,所以必然是你使了手段,……爬虫终究是爬虫,我不会承认你的身份……你不配!”
白浔不敢直视这双眼睛,他偏着头,知道自己应该为被亵渎的信仰道歉,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似乎一直都有这样的问题,这可能也是每个游戏玩家的通病,谁会真情实感地代入去玩一个游戏呢?哪怕是这个NPC再仿真、再情真意切,可终究不过是一团数据组成的NPC而已。
白兔也好,少爷也好,再或者是涿光和面前这个真实愤怒的巫,都不过是一团逼真的数据而已。
白浔不知道为什么鼻尖有点酸涩,但是,他并非这个世界的土着,所以,所谓虔诚的信仰,所谓生灵涂炭的大势,于他,只要一个登出键,一切都烟消云散,回归原点,所以那些感情不是不能打动他,只是再深刻,也终究隔了一层。
就好比现在,他明明已经相当努力去完成这一段舞,但在原生的NPC眼里,这和亵渎无异。
白浔叹了口气,哪怕这个巫要当场送他登出,也认了。
却在这时,风忽然又起。
是很轻柔的一阵风,环住他的腰肢,紧紧贴上他的手掌。
身体的反应先白浔的意识一步,当白浔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涿光?”
白浔小小声地呼唤着。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涿光的呼吸几乎就贴着白浔的面庞,白浔几乎是立刻就想起那天晚上鳞片的交缠,还有赤裸着身体紧贴在一起的温度。
“是我。”
“你来了?”听到自己的声音,白浔恨不得一口吞掉舌头,为什么会有人把欢迎辞念出“你怎么才来”的幽怨味道啊!
不要看到长得好看的就挪不动道,你清醒一点!
像是能洞察白浔的想法,涿光轻笑一声。
白浔的脸瞬间红了个透彻。
“不用勉强自己。”涿光声音很轻,“我教你。”
涿光月白色的长袍垂地,和白浔的后背相贴,这本该是个有些旖旎的动作,却因为做出动作的人,平添了神圣感。
涿光并不急着动作:
“你真的理解了这一切吗?”
“舞蹈并非生而有之,不过是编舞之人感受天地,用来表达自我感情的载体罢了,它是自由的,你不必拘泥于外部的动作,只需要表达自己的感受就好。”
涿光的手附上白浔的眼睛,白浔也很乖巧的没有动弹,似乎是为了给怀中人理解的时间,涿光停顿了一会,才再次开口:
“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它比你想得更真实,感受它,你才能学会爱它。”
白浔遵照着涿光的指示,慢慢睁开眼。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荒原,还有被定格了时间的巫,愤怒僵在他的脸上,看起反而有点好笑。
神降临的地方,甚至连时间法则都被改变了。
【我说了嘛】系统有点委屈【祂既然只为你到来,那巫怎么可能有看见神的机会】
所以神甚至不是像村庄那样伪装自己,而是直接冻结了巫的时间。
【我靠,好冷漠无情的男人】白浔学着偶像剧女主的语气,语气扭捏。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