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浔正襟危坐,他能感受到身后一排简直要扎死他的视线。
但他也没在意,毕竟挡住了人家的观影视角,会被扎刀子也很正常。
这时候,表演还没开始,后排的观众素质都好得不像话,整个剧院静悄悄的,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静。
白浔的手机好巧不巧,“嘟嘟嘟嘟嘟”地响个不停。
背后的视线更扎人了。
【姜息:哥哥哥哥,你是我亲哥!】
【姜息:救我救我救我,我被兔头抓起来了!!!!!!】
【白浔:你在哪?】
【姜息:看到没,往你背后看,我在三排五列,顶着个大红色的兔头。】
白浔回头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一个圆溜溜的小胖子,他顶着一个鲜红的兔头装饰,看起来呆头呆脑。
不看不知道,在这一看之下,背后的观众不知何时都齐刷刷地带起了五颜六色的兔子面具,那面具简直像是长在了脸上似的。
白浔原本离观众席就不算太远,在这一米不到的距离里,他能看见那些面具脸上柔顺的绒毛,在此时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他们的眼眶里都是一片鲜艳的红,像是随时都能滴出水来。
在这样的眼神之下,白浔觉得自己简直变成了一个超大号的胡萝卜。
BGM的笑声再次出现,但被提升了好几个调,听着耳膜都有些刺痛。
【白浔:你听到了吗,背景音变调了。】
【姜息:卧槽,哥,我什么都没听见??咋回事你说的背景音是啥,我这边很吵,周围这帮兔头说话吧唧嘴,吵得要死】
【白浔:?他们说了什么?】
【姜息:你听不见吗????】
【白浔: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冷静一下,现在是候场,禁止喧哗】
姜息委委屈屈地缩在自己的小板凳上,他本身体量就大,座椅的间隙又小,连打字这样的动作都有可能会碰到周围的兔头人。
姜息盯着屏幕,皱起两条小粗眉。
不对啊,他们一直都在说话,都没停过······白哥没离多远啊。
怎么会,听不到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姜息感觉到自己似乎碰到了什么,下意识就低头道歉。
想来是他思索的时候动作过大,差点撞到旁边的兔头先生。
兔头先生对他摇摇头,示意没关系。
小胖子却像是看见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般,上下牙齿都打着颤。
那个面具······在笑!
兔头表面上说着没关系,但眼神讥诮又贪婪,还不停喘着气,腥臭的气气体带着热,一口一口喷在姜息的脸上 。
周围的喧闹忽然安静下来,姜息只觉得自己被无数双眼睛锁定了。
任谁被这样看食物的眼神看着,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更重要的是······在那一瞥之下,自己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衣领里分明密密麻麻长了一层的毛,面具背后的头发还是人类的样子,他脑后这块头皮扭曲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要顺着毛囊钻出来,冲破这层伪装用的头皮。
小胖子死死咬着嘴巴,不敢作声,甚至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胸口已经完全被汗水打shi。
身旁的兔头还是紧紧盯着姜息,像是要在他身上撕下一块rou来,它见姜息迟迟没有作声,略有些遗憾地回过头去,但就在它回头的时候,姜息看到。
他动的······分明只有头而已,身子还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他头完全转过去的时候,周围的喧闹才再次响起。
【姜息:我要尿了,哥,我身边的东西不是人啊他喵的不是人!】
【白浔:我知道了,演出马上要开始,估计也不能开手机,你先保护好自己,见机行事】
【姜息:草草草,我听清楚了,他们在讨论先吃你的肝还是先吃你的头,啊啊啊草,说要挖开你的头用开水烫了吃脑髓!!!草不要描述得那么详尽啊!我不想知道这是甜的还是咸的,我豆腐脑都只吃甜口!!!兔子不是吃素的吗我靠!!!】
【白浔:可能是吃素久了想换换口味。】
【姜息:草,信男在这里求佛祖保佑,我愿一辈子荤素搭配,求保佑我别被做成麻辣兔头,红烧兔rou也不行,这样挂了会有心理Yin影的】
【姜息:哥,这局我要是拖你后腿了,出了游戏我转积分给你】
【白浔:行行行,闭麦,还有三分钟开始,我尽力】
白浔仔细打量着手上的票据,至少从外表上看,它十分普通,红色作底,深黑色的花边,上面用小孩子圆圆的字体写着“螳螂爸爸的木偶剧”个大字,底下的小字写的演出时间下午两点整,木偶大剧院零排一座。
旁边还有一排简单的小字介绍,说螳螂爸爸和螳螂妈妈原本是恩爱的一家,后来螳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