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间很僵,我知道是李司徒不想让我干预它的事,尤其是朝堂上的事,于是我很快道歉:对不起。
李司徒没说话,站起来去了书房。我留下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李司徒刚刚问我甘不甘心。
崔琦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李司徒不相信崔琦下得去手,还挑拨她挖掉我的眼睛表决心,可最后我还是被救下来了。很多复杂的事情只要看结果就不复杂:李司徒给我的表贵重到让侍卫长严克潜看到的瞬间就改变了想法。我被围杀,李司徒通过表上的位置追踪,第一时间赶来救我。
我对李司徒的试探次次压了我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并不是我不惜这条命了,而是在当下的世道里,我没有李司徒就生不如死。我的知识水平没什么高度,也不像男人是壮劳力,离了李司徒我真不知沦落到什么地步。
这天我的确和李司徒闹的不愉快,它厌恶我的自作聪明:一大早跪在它脚下,低三下四的自白给它听,像演戏一样虚伪。但其实不是的,演戏的成分在,我是想保全自己。但我也想让李司徒明白我的心意:既然它给予我保护,我绝不会背叛。
不知道李司徒这个皇帝是怎么当上的,但一定不像看起来那么顺畅。李司徒只让我照顾它的起居,除了我它谁也不相信,受了重伤也要忍着,装作平静的样子。李司徒过得一点不轻松。我也只相信只有李司徒能保护我。
李司徒政务繁忙,且我们还每晚例行打炮,于是很难有隔夜仇。肌肤相贴,某个地方距离为负数,像相嵌的齿轮一样,一时间我接触到一个真实存在的、皮肤灼热的李司徒,李司徒也同样接触到一个真实而灼热的我。我们完全能明白彼此的重要。再怎么看对方不顺眼,世界上李司徒只有一个我,我也只有一个李司徒。
我和李司徒稳定下来,而崔琦那边天天都起波澜,逃跑、绝食不断,老猫都被她搞烦了,干脆派两只猫兵看着她,随她闹去。上个星期我刚见一次崔琦,那时她还是好好的,这次我见她,从最顶层的金屋下到地下室的水牢。
崔琦的脚掌穿着一根两寸长的铁钉,手绑在一个高处。她时刻被吊得身体紧绷,想垫脚尖舒缓一下又得忍钻心之痛。明显是要折磨她的心智。
你做什么了?我走过去,先把她的绳子解开,抱着她坐到shi漉脏污的地上去,老猫这么下狠手?
崔琦被放下来,血ye回流,身体又痛又麻,不是老猫。她说:是元老院那边的。我看她的脚掌,钉子没有扎在动脉上,崔琦的唇色也不那么黯淡,便将钉子抽拔了出来,崔琦哑哑的叫了一声,这些天她日夜嘶喊,声带早毁了。
我是拿着药来的,药是我出门时候李司徒让我带上的,来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崔琦会成这副模样。药粉厚厚撒早崔琦的伤口上,崔琦好半天才缩了一下,她对疼痛的反射弧变长了。
回去后我问起来李司徒才给我略略解释了一下。崔琦因为和地下党来往被抓,元老院那边接手过来,连夜审问。崔琦是老猫的人,这件事就不会化小,老猫也受了牵连,被双规了软禁别处。
李司徒说:看着点崔琦,被让她被弄死了。
七苦司是专管这事的,每天各地都有人被逮捕,也每天都有人在审讯中死去,崔琦不那么紧要,她只是因为和老猫带了关系,在元老院和前朝的这些派系纠葛里,老猫也是关键人物。
李司徒也没有免费的怜悯,它和老猫之间有点不清不楚的利益来往。李司徒建国前老猫就在中华区定居,这片江山到底有没有它一份功劳,这只有李司徒和它本人知道,建国后它没进形同虚设的议会,也没说要放权,持个暧昧的态度按兵不动。李司徒和它之前关系也没那么好:我抱着李司徒去崔琦家玩,这两一个趴盒子里打哈气,一个摇头摆尾猛吃崔琦家的高级罐头,想也没什么情意在,就靠点互惠互利。
崔琦的事情敏感,李司徒也不愿意管,而我在元老院那边我已经是他这个年轻皇帝离经叛道的罪魁祸首了,再做些狂妄的事也没有什么,李司徒在外对我一概的态度是无所谓,皇帝都不想管,它们上次又失了手,暂时压下去处理我的念头。我后来总去看崔琦,罪状又加了几条,更显得妄自尊大,那些猫反而放心了,一个愚蠢张扬的女人不足为惧,也就是给李司徒消遣罢了。
崔琦这一大段日子来不怎么见天日,原先保养成浅麦色的皮肤变回了青白色,肌rou也松弛的孱弱无力。我说:我也没法救你出去,只能让它们不再用刑。
崔琦疲乏的撑开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