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內待著的兩人還沒得及反應,門已被少年堆開,隨後進入一位行止優雅神形淡漠的男子,與林弦兒昨日見到的鳳寧更具相似。
「先生!」鳳棲立刻起身,恭敬的對他行禮。
林弦兒瞧著這位先生身著開襟大袍,裡衣是立領大馬褂,長相讓她聯想到國文課本裡曾經介紹過的諸葛孔明,只是變成了帥氣版的。
男人看見林弦兒穿著,先是一愣,接著溫和地問:「好點了嗎?怎麼不再加件衣服?」
鳳棲見林弦兒始終沒有出聲,頭側了過來,吱的一下提醒,林弦兒才回過神來趕緊喊:「義父!我好多了,燒也退了。」
只要不是忽然要她叫親爸叫親媽的就行,在林弦兒的心目中,親爸親媽就只有一個。
「是鳳棲告訴妳這麼叫的吧?」男人慢慢的坐下,一旁的白衣少年柳汜趕緊端茶倒水。
林弦兒不知怎麼回答,一臉不知所措地望向鳳棲,鳳棲看來神色也緊張,林弦兒選擇低下頭,乾脆保持沉默。
男人對林弦兒露個溫暖的微笑道:「妳不用緊張,我知道妳根本還沒搞得清楚狀況。過來,我說給妳聽。」
終於有人肯對自己說明始末,林弦兒當然樂意聽,拖出一把椅子立刻坐到了男人身旁,鳳棲這時反而不知該坐還是該站,只好站到林弦兒身後。
「首先,我先向妳告知一件事。」
林弦兒用力的點頭表示願意聽。
「妳在青海市的父母不是妳的親生父母。」男人一本正經的說著,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林弦兒最不樂意聽的就是這句,立刻變了臉。
男人看見,依舊笑著:「我並不是要妳否認青海市的父母,他們養育妳是事實,而我也只是要告知妳另一個事實。」
林弦兒感覺這個人言行間都充滿著智慧與平靜,年紀看來不過三十、四十,卻有著長者的氣度,就好像她的父親那樣,自然而然不會對他的話產生反感。
林弦兒選擇繼續聽下去。
「當年妳的親生母親在即將臨盆時,渾身是血的來到我這兒,是我親自接生了妳。」男人眼望著房間的角落,好似真的在回憶。
林弦兒只知道懷孕生子要去診所、醫院,哪裡能這麼隨便找個人生孩子的?
「但那時候義父您也才十幾二十歲吧?」林弦兒大起膽子問。
「是啊,我自小對醫術有點研究,況且那時妳母親的情況緊急,所以就接生了。」男人說。
鳳棲這時也插嘴:「我知道!那時候先生抱著妳來找我和大哥時,我們都嚇了一大跳,以為是先生家的孩子。」
男人瞥了鳳棲一眼示意他也坐下又繼續說:「我們埋葬妳母親後認妳當我的義女,由鳳寧和鳳棲親自照顧,直到發生了鳳家家族內鬥,妳已然成為他們兩個的軟肋,才不得不把妳送出鳳家,到一個沒有人認得妳的地方。」
林弦兒一時之間難以消化,面有難色,不停地望向鳳棲與男人。
鳳棲這時臉色也黯淡,那一段日子,確實是最黑暗的一段。
「那那至少可以私底下聯絡,為何還要等到我已經有自己的生活了,你們才來打擾?拆散我和爸媽?」林弦兒提出疑問。
鳳棲眉眼微抬,有些失落地說:「大哥和我何嘗不想?我們得忍耐啊!如果被那些人知道妳的下落,我們我們當時也只是孩子,自保已是困難如果連累妳」
林弦兒聽完也不知做出回應,這些事情都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的,真假難辨,可看兩人的神情也不似說謊。
「我們」鳳棲沉默一會兒,忽然喊了聲。
「大哥在結束家族內鬥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妳找回來!但是當初把線索斷得太絕了花了那麼長時間才確定這才把妳接回來。」鳳棲急著解釋,臉眼眶都有些泛紅,讓林弦兒感到訝異。
「線索斷斷太絕?」林弦兒試著從他們的話語中找出破綻。
鳳棲似乎是有些慌了,就怕林弦兒不相信自己的話:「就是當初把妳送出去的那位」
「住口!」男人忽然喝道,要鳳棲不許說下去。
林弦兒與鳳棲同時都被震懾到,愣愣地看著面色未變,語氣卻如此嚇人的男人。
男人查覺到什麼,立刻緩頰道:「當初就是太危急,連把妳送出鳳家都是臨行前匆忙決定的,他們兄弟倆只交給身邊信任的人安排,還來不及過問身邊的親信也在內鬥時遭人暗算,走了。」
林弦兒點點頭表示理解,這樣一來難怪線索會斷得一乾二淨。
林弦兒開始懷疑真的是像這些人所說的?再回頭想想,在青海市的那個家裡,自己嬰兒時期的照片確實幾乎沒半張,也從沒聽過媽媽說過自己出生時的狀況。
鳳棲和男人都不再開口,留給林弦兒思考的空間。
當天晚上,林弦兒輾轉難眠,她很難想像,自己以為的家卻不是家,這一個家也不是家,不過是收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