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杨爷永远是那麽温柔动人,他抱起我,软软的放在床上,白皙的手指扭住我的腰带,轻轻一扯,白衫就滑落在我身侧。
盯着我的身体,他看了很久很久,却不曾触碰我。
“五郎,你太美了,美得叫人不敢触碰,不敢亵渎。”
是吗?
心里暗暗苦笑,既然如此,那些每晚在我身上发泄着慾望的人难道都是猪吗?
“特别是你的眼睛,沉静的就像一泓深潭,让人看不懂,却又深深着迷。”
说完,他就温柔的吻上了我的眼睛。
也许他只是调情,也许他是只是为了增加情趣,也许他只是想看我情动的样子,也许他并不是真心。
但是,我却甘心情愿的上当。
那一晚,是我进忘归楼最快乐的一晚。
不用虚情假意的奉承,
不用违背心愿的媚笑,
不用刻意耍着床第间的技巧。
一切都那麽顺其自然,和谐而快乐。
我和杨爷拼命的纠缠着对方,抵死的缠绵,直到雄鸡长鸣,才搂着对方沉沉睡去。
醒来时,杨爷的已经靠坐在床头。
微笑着看着我,眼睛中的温柔和宠溺叫我迷失。
“醒了?”声音像春天的晨风,舒适而怡人。
“恩。”
“你睡觉的样子真好看。”
“恩”我不知道该回到什麽,红着脸,用一个单音节带过。
“我喜欢你”
诧异的抬起头,迷茫中透着丝丝隐忍的高兴。
“呵呵”,低下头,吻了吻我的唇,温柔的重复道
“五郎,我喜欢你。”
这是怎麽一种感觉,难以叙说,心跳的又快又有力,震荡着胸腔都剧烈起伏起来。大脑中已经没办法思维了,反复回响着我喜欢你,这四个字。
他是认真的吗?
还是,还是一时兴起。
“杨爷,你这半年都没来看我。”
我不知道为什麽会用这种酸酸涩涩的语气问起这样一个我不该问,也没资格问的问题。
他沉默了,我开始有点後悔自己的鲁莽。
他一句话,还真当真啊。
在我床前,说这话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五郎,这半年我不在帝都,我去了外地,去找一个故人。”
声音很缓,甚至有点沉重。
“那找到了吗?”
“没有,只是个误会。”
我情不自禁的想起夏花很早前对我说的话,那个美艳的名ji,那个叫寒梅的女人。
如果他真的像夏花说的那样,这麽一个薄情郎绝不可能放着京城的要务不办,而去外地找一个女人,找了半年。
门外响起了敲棒子的声音。
我们都知道,这是忘归楼在催客人起身了。
杨爷从床上起来,动作优雅的穿着??衣服,很快就又是衣冠楚楚,风流倜傥。
我还是半靠在床上,眼睛一直都看着他,他的一举一动,我都不想放过。
“五郎,你休息下,我走了这麽久,很多事情都要我去处理,可能这几天来不了了,等我一空,我马上就来看你。”
我害怕了,忘归楼的客人每次这麽说,就意味着再也不会来了,我伸出手,不自觉的拉住了他的袖子。
“五郎,我答应你,我空了一定来。”
他是聪明人,即使我什麽也不说,他也明白我在想什麽。
“真的,五郎,我绝对不是开玩笑。”
依旧没有松手。
“五郎,”他的声音更温柔了,甚至侧过身抱住了我。
“我发誓,我对你说的都是真话,一有空,我一定来看你。”
相信他,就相信他一次,
也许,他对我,对我是真心的。
勉勉强强,我最後还是松开了他的衣袖,
在他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刻,我还是控制不住的流出了眼泪。
忘归楼依旧是忘归楼,不会因为我杜五郞的心情而有丝毫的改变。
杨爷走了,我坐在床边又躺了一会。
直到鼻尖不在发酸,脸上在没有泪痕,才起身穿衣。
夏花过来帮我清理,这半年,都是她事後来照顾我。
只是我再不需要去别的地方,木桶现在都是直接送到我房间里来。
“昨晚怎麽样?五郎。”
她很聪明,即使我什麽也不说,她心里也有数。
“昨晚很好,杨爷他很温柔。”
“那你怎麽看起来不高兴。”
“……因为他说他最近有事情要忙。”
夏花不动声色的帮我擦洗着,声音缓慢还沉静。
“五郎,这句话可能说出来不好听,但是我必须说,这也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