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神山中,昼夜界限已不明朗。不知过了多久,除了击退凶兽,“秘果”还在体内作祟,瑢祁感到有些吃不消,额间冷汗涔涔。
埋在地下的藤蔓从地面破土而出,试图抓住瑢祁喘息的片刻,将他一举拿下。
好在脚下的石土坚硬,震感明显,瑢祁踮脚一跃,灵巧地避开攻击。
可邪物狡诈,真正的陷阱,设在瑢祁的落脚点。食人的妖兽张开血盆大口,等着瑢祁这天降白食。
“师兄!”顾迟绝望地挥出手臂,可凝成的刀刃已来不及救护。
瑢祁跃在空中,感觉四周的景象都渐渐放缓。握紧“太舒”的手仍在蓄力,哪怕躲不过去,也不能让它讨到半点便宜!
本以为迎来的,是利齿撕裂身体的疼感。怎料一道黑影掠过,原本安稳的枝叶顺势摆动,瑢祁一头扎进温厚的怀抱。
祁卿止抱着瑢祁,鸟儿一般掠过妖兽头顶,轻轻落到树上。
妖兽不爽地瞪着这横插一刀的混账小子,但瞪着瞪着,反倒往后退了几步。厮杀惯了的身体,对危险往往有更敏锐的直觉。
祁卿止将瑢祁整个扫视一遍,确认没受什么重伤,只是瑢祁被祁卿止盯得有些发楞。
妖兽的低吼渐渐哑了下去,想降低一份存在感。但已来不及了,血ye顺着脉路烧穿皮肤,仿佛周身流淌的是炽热岩浆。
尖利的嘶吼伴着自燃的热浪向四周汹涌奔去,震得顾迟打了个趔蹴。
瑢祁落在祁卿止怀里,哪哪都不自在,“放,放我下来吧。”瑢祁僵硬地撑在祁卿止的肩头,有些无措。
但祁卿止没听见一样,双手如铁一般托得稳当。
待风浪平息,祁卿止衣袂飞扬,安然落地。明明是这么高的地方,愣是走得比平地都稳当。
一回生,二回熟。顾迟不见丝毫意外,甚至看到瑢祁暗戳戳的挣扎以及祁卿止强硬的表态还有些想笑。
“师兄,你没事吧。”不待瑢祁开口,顾迟又热情介绍,“这位,就是将我们从花妖手下救出的前辈。”
顾迟双手作揖,“多谢前辈出手相救,那天您走得匆忙,师兄没当面跟您道谢,还有些失望呢。”
“是吗?”祁卿止眼里溢满桃花见春的灿烂,“不打紧不打紧,我也不是很在意这些。”
瑢祁没眼继续看下去,无奈地把视线投到别处。
就这一瞥,瑢祁眼里的光芒便与空中的明弹一齐璀璨。“快看,他们来了!”
“那走吧,我送你过去。”祁卿止极其自然地向前走去,“荒唐!放我下来,这……成何体统!”瑢祁乱成一团,奋力阻止。
“可你受伤了啊。”祁卿止双眉微蹙,倒被吼委屈了,做作的示弱。一副我都是为你好,可你怎么还不理解我的不解与矫情。
“我、没、有。”瑢祁强压怒火,一字一顿。
“不,你有,还没我不行呢。”祁卿止说得笃定,故意松了松手。瑢祁给这一吓,全身紧张,玉势顺势在体内一阵抽动。
哼嗯……
“我……算你狠。”瑢祁一口气愣是分好几下才喘完,身体不住发抖。
祁卿止心软下来,软和安慰着。“乖,你少动两下,就不难受了。”
刚刚是命悬一线的厮杀,所有注意力都悬在剑上。现在缓和过来,玉势碾出的浪chao都不知从哪发泄。
明明是个男人都看得出来,偏偏这个小笨蛋还自以为自己藏得挺好呢。
一想到瑢祁这副模样被人看到,就莫名火大。身后顾迟,被甩得更远了。
待三人赶到,云珺峰的子弟早已在抢修以及加固结界,一路邪祟都被斩杀干净。受伤的弟子也就地治疗,没人叫嚷,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
祁卿止抱着瑢祁稳步走去,此时的瑢祁早顺势晕了过去,安然靠在一侧肩膀。让他被抱着回话,想想都让人窒息。
一位二十四五的男子看着瑢祁满身血污地被人抱来,心急火燎地奔来。“瑢祁师弟啊!”
这声师弟似是快声泪俱下,喊得瑢祁霎时有些心虚,便缓缓抬头,给师兄报个平安。
顾迟这才追上,向他解释,“岑师兄,得多亏这位前辈对我们多次搭救呢。”
“是吗……”男子回过神来,见瑢祁并无大碍,随即正色。“在下云珺峰岑凡,多谢阁下救命之恩,日后若需云珺峰相助,必定竭尽全力。”
岑凡不着痕迹地将祁卿止打量一番,倒是风流倜傥,气宇轩昂。“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不过闲人一个,就爱四处寻乐子。贵派弟子后生可畏,重道义而轻生死,相比之下我一俗人,又何需劳心挂记。”祁卿止换了另一副面孔,客气疏离。
瑢祁夹在二人中间,尴尬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只好埋在祁卿止的颈间,暗自吐槽祁卿止这假兮兮的正经。
性急的岑师兄觉得祁卿止气质不凡开口却意外谦虚,热心地想开口打住祁卿止。
顾迟见状,“岑师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