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赤金国国力薄弱,皇室天子形同虚设,各地根本没有官府衙门,平日里有什么纷争,都是百姓自行解决,或者花钱消灾,或是忍气吞声。故而次江家出此大难,候老大带了众多高大的随从,将烧成一片废墟的江府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侯家乃土匪起家,搬迁到盛繁城后也没有自己的产业,一直以保护的名义,搜刮民脂民膏,与官府钱权相护,说白了便是盛繁城光明正大的恶霸。
侯家子嗣众多,常有为家产手足相残之事,侯老大名侯修,身为侯家最小的嫡子,平时并不参与家族中的党权相争,只在外面花天酒地,故而他的兄长们并不怎么为难他。
江府周围,稀稀散散围了些人,时不时交头接耳说几句,感叹着一座偌大的府邸在一夜之间化为废墟。
但我听说,昨天晚上江家那个小姐
她该不会是真武人吧?
我看分明就是
过路的行人都在谈论昨晚江蕴景将两个拉扯她的人震开的事情,赤金国人大多手无缚鸡之力,盛繁城人也没见过交战场景,根本分不清何为真气,他们只能归类于真武国人。
候修自然也听到了类似的流言,可他与其他兄弟三人,皆是义字当先,就算赤金国与真武国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也顶着压力,守在江府外。
少爷,马公子和白公子带着江小姐过来了。随从跑来报道。
候修点点头,远远地便看见两个兄弟带着跌跌撞撞的江蕴景一路跑来。
侯老大,我爹娘,我爹娘呢江蕴景噙着泪问。
江老弟,你候修如鲠在喉,他叹了口气,道,你爹娘,我把他们..安置在那边了,你
还未待他说完,江蕴景便飞奔过去。
只见到两具被披上白布的尸首。
江蕴景不可置信地跪在地上,颤抖着手,将两块白布掀开。
江夫人已被烧得不成人型,皮肤大面积地溃烂,只能依稀靠轮廓和服饰认出来。
江簧则更甚,不知为何,全身布满爆裂开的血窟窿,死状可怖。
爹,娘江蕴景终于忍不住,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江蕴景将父母葬在江家祖坟,江簧在十多年前迁移至此,再无其他亲朋好友。
江蕴景独自一人披麻戴孝,跪在父母墓前,候修三人在不远处等着她。
她跪了一天一夜,候修见天色又暗下,走过去扶起她:江老弟,走吧,你这么不吃不喝也不是个办法。
江蕴景的双眼肿成核桃,喃喃自语:江家被烧的时候我还在青楼..我真是该死为什么不把我一起烧死呢
你说的什么胡话!候修骂道,事已至此,你得好好活下去才是。
是啊江老弟,你爹娘该是很庆幸你不在家的。一旁的老马道。
江老弟,你还有哥几个,以后,哥哥们罩着你。白熊拍拍她的肩膀。
你们回去吧,我一人与爹娘待会儿说完这句话,江蕴景身子一歪,倒在江家坟前。
江老弟!
几人中唯有白熊还未成家,三人将江蕴景背回白熊买的私宅出安置,由他陪着江蕴景,候修和老马分别回家休息。
只可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蕴景第二天迷迷糊糊清醒后,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不愿出来,到了第二天下午才依稀听到外面越来越大的吵闹声。
白熊的私宅门口挤满了人,吵吵嚷嚷地喊着:
把江蕴景赶出去!
她是真武国派来的jian细!
昨天大家都看到她用了真武国人的伎俩,把她赶出赤金!
好在候修带来的随从们高大,赤金人推不动他们,被拦在门外。
候修、老马、白熊三人在屋里急的团团转。
侯老大,怎么办?
拦住了再说!
三人正着急,外面跑来个随从报道:主子,江小姐去门外了。
你说什么?
三人急匆匆赶到门口,看见江蕴景披着件单薄的外衣,站在随从们身后。
她不过高大的随从们一半高,清瘦的身形仿佛风一吹便会倒。
你就是江蕴景?滚出赤金国!
是你自己害死了你爹娘!
我早听说你不是江簧亲生的,原来是真武国的细作!
江蕴景听着人群骂骂咧咧,神情有些恍惚。
当时她似乎,的确将两人震开了。
但那时怎么回事?她自己也不清楚。
我看,跟她一起的狐朋狗友,侯家的,马家的,白家的那三个化生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不定,也是真武的细作,不然拼什么这么维护她?!
江蕴景皱了皱眉,拖着疲惫的声音道:你们不要胡说
可惜人群太吵,并没有谁听她说话。
候修三人赶来,老马问道:江老弟,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