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之冬18
四月的宫廷笼罩在一层Yin影下,虽然表面上没有任何动静,可是就连会议里都可以感觉到一股低压的气息,德潘赛亲法派的贵族整整少了一大半,他们之中有许多领主早就动身回领地处理财务,因为这次财政肃清,他们将会是第一个被检查的对象,有些平时将财务处理的不够乾净的,极有可能被审判。
这次肃清起因於兰开斯特王爵的声东击西,他表面上提了个不引人注目的财政肃清,而爱德华父亲为了让两边的纷争有个结论,只叫爱德华批准了领主的部份,而德潘赛那边的人马几乎都是领主。因为爱德华签下了近二十年没执行的肃清提案,宫廷里的sao动像是隐藏在水面下,虽然没有人立即动作,但那股低压的气氛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除了兰开斯特家族的人,
德潘赛父亲,雷诺兹伯爵也没再出现在王子寝宫。
虽然莫蒂墨没开口,但爱德华知道他在爱尔兰的父亲已经来信叫他回家,似乎是认为宫廷会因为这件事而起风波,能离开是最好。而莫蒂墨的叔父近来卧病在床也是原因之一,只是这名男爵提也没提,爱德华还是厅别人说了才知道。
其实如果只是普通的财政检视,倒是不致於让德潘赛等人人仰马翻--爱德华的确也是这麽想,然而那时德潘赛来寝宫询问王子这件事的态度,还有他那些领主得知肃清时的反应,让爱德华知道事情绝不单纯,只是他没有权力反悔,而他父亲现在几乎起不了床,爱德华除了代他执政,苏格兰那边的叛乱军虽然好一阵平静,最近又是开始sao动起来。
傍晚爱德华从他父亲寝宫回来後,盖斯顿早就等在大厅外,应该是刚刚从他自己治安会议出来。
「……。」
盖斯顿行了个礼後看到王子点了点头,但两个人好一阵沉默。--自从上次为了德潘赛被袭击一事,盖斯顿跟爱德华虽没争执,但是气氛却异常的僵硬。
走廊上只剩两个人的脚步声,盖斯顿走在王子稍後方,但到了寝宫的书房,还是盖斯顿先开口。
「几件事跟殿下报告。」
盖斯顿一如往常的语气,但爱德华发现他视线看着地上。想到上次两人在马车上的对话,他还是没开口。
「之前已经签订要执行的肃清,德潘赛家的帐目问题,殿下知道吗?」
「你说的帐目,指的是什麽?」爱德华一时间也茫茫然,但他同时感到一阵不安,因为之前德潘赛得知肃清的事,那个态度就让他知道事情不单纯。
盖斯顿头也没抬。「包括之前在沃林佛的宴会,还有德潘赛家这一阵子宴请领主,法国使节的费用,当初都是殿下批准的?」
爱德华硬叫自己点头,可是好一阵子他就僵在那里。什麽宴会或是餐叙,招待法国使节团的预算,这些东西的申请他根本看也没看过,更别说签字了。
但他也一时间明白了,那些都是德潘赛私自签下的,而依照盖斯顿的说法,德潘赛一定是以他的名义拿到那些费用,而且是冒名签字。
「是我批的。」
爱德华最後还是回道,但看到盖斯顿抬起视线。
「您签的?」
盖斯顿语气里的强调并不明显,但爱德华清楚得很,如果他否认,德潘赛不只在这次宫廷肃清里会被审判,还会因为冒用王储的印鉴而被处刑。
爱德华最後还是点头,但看到盖斯顿视线没转开。
「所以,这算是您私人的花费?」
盖斯顿的语气几乎像自言自语,但是视线却一动也没动。「但是在王室的项目上,没有这一项。」
「……我会加上去的。」爱德华说道,但这一次沉默的是盖斯顿。
「抱歉,但是--那不是个小数目。」盖斯顿吸了一口气,似乎还是打算开口。「而且,公爵从去年七月开始,到现在招待的宴会,一个月起码有四次。如果您因为跟公爵私人的交情,而把这都算在王室花费上,那恐怕是--」
爱德华知道他要说什麽,本来想举起手让他停下,但盖斯顿自己顿了顿。
「这恐怕不是王储该有的,行为。」
他最後还是说了,其实已经尽力选了用字遣词,但王子一时间还是皱起眉头。--盖斯顿也知道自己失言,虽然并没有说错,但是这种已经算是指责的话,远远超过他身分。
爱德华眉头紧皱,盖斯顿从没看过他这种表情,只有那麽一瞬间,他琥珀色的瞳孔有一丝闪动,但很快就压下,被防备的薄雾取代。其实要不是爱德华转开视线,盖斯顿应该会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委屈,毕竟也是帝国王储,既使他脾气再和悦,盖斯顿那一席几乎已经僭越的话,还是刺激到他的自尊。
「你是在告诉我王储的职责?」
爱德华音量不大,其实盖斯顿应该要道歉的,但是一瞬间他想到,上次王子露出这表情,就是为了德潘赛被袭击一事,而现在则是为了他滥用权力跟预算。--而他一时间也感觉到,王子似乎也想起这件事。
「我不知道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