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之冬3
「谁让你这麽做?」
爱德华声音不大,但是带着质问的意味,既使尾音颤抖,盖斯顿转开视线。
「之前跟殿下提过了,如果你记得的话。」
「但我....没有,没有批准!」
爱德华脸上不可思议与被冒犯,要不是这个表情,还真不会想起他也是道地、高贵的王家血统。「你怎麽能这麽做.....」
「...........。」盖斯顿无法回答,他没想到王子反应会这麽激烈,以往不管盖斯顿说什麽,爱德华都会点头,就算再不愿意也只会说再考虑。
爱德华像是被彻底打击似的,直盯着这个治安总长,其实面对上级的指责,以往盖斯顿遇上的机会不多,但绝非没经验,该怎麽处理他清楚得很,但是王子这模样让他楞了好一阵。
「属下知罪。」盖斯顿最後低下头,也没再看王子,但感觉面前的爱德华还是直直不动。
对爱德华来说,詹姆的死早就是他想遗忘的痛苦,而自从盖斯顿出现,便把这疮疤揭开,尽管他自己想逃避这件事,但是盖斯顿也许是因为职责的关系,一直没放弃调查,但是现在为了厘清,竟然挖了詹姆的坟,那不论是为了什麽理由,都是打扰死者安息,严重一点甚至可以说是亵渎。--但是,盖斯顿清楚得很,如果没有特别理由,爱德华是不需要为了一个不认识
的禁卫队员露出这麽激烈的反应。
「..........。」
其实盖斯顿的确有违程序,因为爱德华上次并没有直接答应,所以他也无话可说。倒是爱德华沉默一阵,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质问,他看着盖斯顿的低着的头,好一会儿才吐了一口气。
盖斯顿听到王子出声才抬起头。「属下错了,很抱歉。」
爱德华摇摇头,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殿下不乐意,我现在立刻撤销这调查。」盖斯顿是这麽说道,但是他心里是在赌这一次。「班尼迪克男爵的死,当初官方文件上记的是意外身亡,但是同时也有提到他後脑的伤,这份文件被放在白塔*的资料室锁了起来。」
「凶手是谁?」爱德华突然开口,声音冷沉但是视线仍然看着别处。
「..........如果殿下同意,我才会开始调查。」盖斯顿很快看了看了王子表情一眼。
「上一次我没同意,你也....」爱德华出了口又止住,盖斯顿这次完全可以感觉到爱德华对这件事的愤怒。「你要怎麽做就做吧。」
王子声音带着彻底的疲惫,其实他脑子混乱不已,之前盖斯顿是有提过詹姆士被他杀的假设,但是爱德华完全半信半疑。
盖斯顿不确定自己要道谢还是道歉,最後只行个礼便打算离开,然而走到门边时,王子却是突然开口了。
「盖斯顿卿。」
盖斯顿转过头,才发现爱德华正盯着他,但是神情毫无愤怒了,只有疲惫,而且,眼神一会儿闪动朝向别处才开口。
「你为什麽执於调查这件事?」
盖斯顿沉默一阵,直到王子都看向他,跟他对忘了好一阵。
「因为,」盖斯顿被爱德华清澈的眼睛盯着看,几乎无法回答,但他还是得说。「那是,我的职责。治安总长该这麽做。」
爱德华点点头,但是轻的几乎看不出来,神情毫无改变,只是一时间闭上眼,似乎对这回答感到无奈,一会儿微微举起手让盖斯顿离去。
「...........。」
爱德华在原地呆坐一阵,已经茫然的无法动作,他把脸埋在手里,觉得刚刚的激动还在,手指都有点发颤起来。他硬叫自己什麽都先不要想,可是詹姆那个在泥泞里的尸体模样塞满他脑子,那时他在凉亭时,身体被詹姆的体温包围,虽然是很深的黑夜,但是两个人身子交缠时,觉得外面的世界一点也不重要。
其实爱德华自己也有意识到,他不过是在逃避这件事,不管盖斯顿的动机为何,自从他着手调查这件事,爱德华除非不得已,否则从不回应,从那时开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避,既使到现在,他也做不到仔细去回想詹姆,更别说他为何而死。而现在,盖斯顿穷追不舍的调查,似乎就是硬逼他去思考,那是他体力或是Jing神都承受不起的。
爱德华不得不承认,詹姆被谋杀这件事的确有迹可循,可是他自己却是下意识的在逃避思索这件事,那就像是个可怕的洞,越是挖掘,黑暗就越是显现。直到现在他还是无法确定自己有没有办法承受得起真相。
莫蒂默并没有特别放轻脚步,但也是走到很近之後爱德华才听到他的声响,但他一点也不想抬起头。
这个男爵从後面搂住王子,爱德华这才逼自己看向他,尽量让表情平静,不透露出一点刚刚的情绪,可是他一时间不太确定莫蒂默是不是有听到刚刚的对话。
「又不舒服?」莫蒂默蹲下身看着王子的脸色,表情还是跟往常一样,所以爱德华认为他应该是没听到盖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