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叶chao被沈约箍在怀里,别扭又烦躁。
别扭是因为沈约,烦躁也是因为沈约。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动摇了。
就像近在咫尺的雪山之巅,他离巅峰还差那么点脚程,且随时都有雪崩的危险。
沈约熟悉的气味萦绕在侧,炽热结实的胸膛贴在他的蝴蝶骨上,有力带着点薄茧的手掌环过他的侧腰。他将下巴抵在叶chao的肩膀上,像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
起初叶chao挣扎过,可这个人竟然真有点凶相地说:再挣扎就上你。
于是安安分分地睡了一宿,不过叶chao心里想着事儿,第二天六点出头就醒了,这对于叶大爷的作息习惯来说实属罕见。
沈约不在,身旁的位置已经没了余温。床头柜上用保温袋装着粥和其他各式各样的早餐,大概是摸不清他想吃什么,所以各种都买了一些。
叶chao靠在床头,翻了翻夜间进来的消息,林彦和周庄都有来信,想要表达的大概是想尽力帮他压着事,问他自个儿怎么样,有没有受到波及之类。
他简单回复了一下,上网看了看今天的新闻走向,才知道医院从今天开始被查封。
人医是私人创办的医院,本来就不受那些公医的待见,现在出了事,更是有大把的人想要趁此机会让人医倒台。
叶蘅似乎也正面回应了记者的提问,给的解释是正在处理这件事,事情没有结束之前,不会再进行任何手术。
而昨天那个HIV感染者,因为恶意传播病毒,谎报病史,对社会造成了严重的危害,暂时被收进了拘留所。
至于检验报告,不出所料,叶chao是Yin性,而那位季老太太显示是阳性。
虽说早有预料,但检验报告一出,叶chao还是有一种被送上刑台的感觉,正心里烦恼,手机那头进来一个电话,来电人是季元顺。
当铃声响到第六次的时候,叶chao拂了拂有些杂乱的头发,按下了接听键。
看来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刚接起,还没来得及说个喂字,那头就听到季元顺这样说。
叶chao摸过保温袋边上的烟盒,用大拇指抵开盒盖,季老太的事故,我会赔偿。
季元顺:赔偿什么?
人是从我手术台上下去的,血ye是我允许输入的,你说我赔偿什么?
季元顺沉默了三秒,继续说,就算没有HIV,她也活不久了。
叶chao:
她年纪大了,身上有恶性肿瘤已经扩散了,我允许她做手术,只是想让她活得更久一点,我还有点股份在她手上。
叶chao点了支烟,她后续所有的医疗费和生活支出,都由我来承担。
但是
你不用说了,季老太太的事故我有一半问题,就算你不在乎,我也要负责到底。叶chao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我的坚守。
其实沈约昨天晚上说的没错,季元顺如果真的不在乎这位老太太,他就会以此为桥梁,找叶chao结盟,意在一起搞垮兰迪。但其实,他找叶chao结盟,也就是找沈约结盟,三大巨头联手,兰迪就如同蝼蚁。
既然那位老太太在季元顺心里占据不了什么地位,叶chao这么说,他也没什么好继续纠结的,这样就算是默认了。
生意上,我牵制着那个德国人。季元顺的声音略带疲倦,叶桀病着,这方面叶家暂时是使不上劲。
叶家是不行。叶chao勾了勾嘴角,但沈家就能让他够呛。
你不会真和沈家小少爷在一起了吧?
没有!
季元顺笑一声,你急什么?
叶chao啪一声把电话挂了。
他瞥了眼一边的保温袋,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有点恋爱脑了。
不是,怎么就沈家长沈家短上了?不是真让人给Cao上瘾了吧?
他呸!
早上八点,程玉进来一条短信,只有四个字:准备完毕。
叶chao思考了两分钟,回了俩字:点了。
远在大陆之外波涛汹涌的大洋只上,巨浪拍打在货轮的甲板上。
蔚海蓝天,无边水境像一张巨大的网,将货轮笼罩其中,渺小且脆弱。
船身被点爆的时候,叶chao正在几千公里之外的人医休息室内,享用着沈约买的早餐,吃进去一口,撇嘴爆了句粗。
Cao,粥凉了。
船,是他家的货船。货,也是他家的货,就是前两天他们家交出去的那批货。
既然兰迪gui孙不想让叶chao好过,那这批货,他也不配拿。
叶chao惊觉这方面他和沈约有点相似,都喜欢用炸药,一个炸厂,一个炸船,以暴制暴。
用完早餐,大概九点出头,叶chao打算把你船炸了你货没了这个好消息电话告诉兰迪,没想到电话打过去,接起来的却不是兰迪的声音。
嗯?不会是打错了吧?叶chao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
你没打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