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那只漆黑玉鉴,故地重游,桂圆早没有了初次了解时的喜悦。
她双手环抱着一只小巧的木偶,尽力吸收着白柔柔的介绍,仍无法避免那些字眼在脑中横跨过一遭,而后尽数列队溜出。
玉鉴是村中先祖传下,传说有月神的法力加持,其上辉光这才能够亘古不灭
大人说他要去找苗草商议巴蛇寨求援一事,自己明明也可以陪他一起去的呀难道在大人心里,自己就是一个找到了父母,就会看轻道道侣的人吗?
还是说是嫌她碍事,所以才挑了个她不在的时候去议事?
村里的孩子贪玩,老是不听劝阻,把这石臼的内壁当作坡道,来回攀爬。
偏进得来,却是出不去。你爹功夫好,遇到这种情况,少不得被喊来帮忙。
话说回来,大人把这木偶递给她的时候,说这是他昨晚做的,但他们不是很晚才睡的嘛大人居然还有功夫做这些
这种时候呀,我最喜欢帮你爹搭把手他把孩子背出来,我就在玉鉴外等着接孩子。
那些nai娃娃,正是长个子的年纪,平日里南奔北窜的,比泥鳅还滑溜,若不是在玉鉴里耗尽了力气,哪会那般乖顺。
可是大人不愧是大人,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做出这般Jing巧的木偶,虽然没有上漆,不过各个关节竟然都可以活动,要是他们从巴蛇寨跑出来的时候就有这个宝贝
啊呀!大人在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来给她做木偶,她一开始怎么能那么想大人呢!大人行事,自有他自己的道理,肯定是巴蛇寨催得太紧了,大人就只能不浪费每个喘息了!参观茕兔村,什么时候都可以的嘛!自己先了解清楚情况,之后再带大人来不就行了?
桂圆就如此看着一只木偶把自己开解了,顺便忘记了刚刚还在纠结的寒毒解法一事,乐呵呵地摆弄着小人的手脚。
我抱着那些孩子,一点也感觉不到疲累,只可惜育婴堂的人看得紧,总是催我把他们放回去补眠桂圆?桂圆?
啊,不好意思,我走了会儿神桂圆一个激灵,缩了缩脑袋。
白柔柔有些遗憾地收回视线:瞧我,净说些陈年旧事,也难怪你不爱听了。
其实事实的确如此,不过就这么承认,好像也有些打击柔柔前辈的自尊心。
桂圆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开口:呃,其实绵绵姑姑,带我来过这里所以我才有些晃神。不是因为您说的东西无聊哦。
她自觉这么解释最为妥帖,白柔柔听了果然也理解,立刻附和:原来是这样!倒是我疏忽了!绵绵行事最是周全,肯定带你参观过了才对。嘶那
白柔柔转了一圈,停顿片刻,加快速度又转了一圈:那还该去什么地方才好?玉鉴看过了,那香海原也必然去过了
对了!你可去过香海原下的花海不曾?在桂圆跟着头晕之前,她停下脚步,双眼一亮。
其实也去过了,桂圆用眼神委婉地传达着这个讯息,见白柔柔失望至极,急忙补充道,不过上次跟绵绵姑姑只在花海待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还没有认全呢。
我就说么,你也才刚来不久,哪会所有地方都去过了。白柔柔满意地笑了,领着桂圆改变方向,花海是咱们茕兔族的奇景,每换一步,都有着截然不同的风光。我们自己闲聊时,常夸口说,花海中有多少种花,便是神农在世,也无法一一分辨。
奇怪的是,望舒山虽然野葩繁多,却也远远没到花海那般的地步。对于花海的来历,就连族里的古籍,也没有详细的记载。
没有记载么
桂圆想起自己遇到归飞柝后梦到的场景,不自觉咬住了下唇。
上次她跟大人说了自己的梦以后,大人还说要跟自己一起来花海看看来着
这么想着,又有些不开心了。
桂圆闷头行了几步,草黄便自上而下爬满了眼前,她视野一阔,残存的郁气很快就被香气侵占。
哇
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她还是忍不住为这里的芬芳惊叹,把木偶珍而重之地放进袖笼的暗袋里,伸展手脚,深深吐纳。
柔柔前辈,咱们是不是要变成兔形下去?
直到肺里都充满了香甜气息,整个人都像一朵吸饱了花蜜的蜜蜂,她才放下双手,跃跃欲试地向白柔柔确认。
白柔柔一愣:是这样没错可是你不是应该还不会变身吗?
咦?自己修为不好,原来这么明显呀。
桂圆赧然,挠了挠头,尽力忍着士别三日的骄傲,扬了扬鼻子道:我也是昨夜才突然领会的,还不太熟练呢
不愧是娘的好孩子!不论熟不熟练,都让娘看看,你自己领悟得如何?白柔柔两手相抚,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嗯!她如此关注自己,桂圆很有些感动,更想要好好表现。
她仔细回想了一番昨夜的步骤,以双眼为镜,凝神内视
碧蓝的光线由快而慢生成,穿透体内的迷雾,连接起三颗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