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觉得山里闷,她不见了之后,不知怎么,熟悉的一切都变了味道,空旷地叫人喘不过气,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难熬。她跟我描述外面的世界,想回家的时候也骂我,可我还是好高兴,她跟我说什么我都高兴。
我想找到她,想跟她住在一起,想照顾她,想每天都能看见她。他的声音是痛苦又是思念。
小马受到极大的震惊,他唾弃李存根买卖人口是真,折服于他投入的深情也是真,复杂地开口道:你要真想叫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先说好,我领导已经明确拒绝了你的事情,有钱也不会帮你的。
尽管理智一直在挣扎,实际上说出口的话已经出卖了自己的想法。要成功骗过一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就算最慎密的阴谋家也会有计划的实施骗术,他这样临时起意可以成功吗?
从谈话中可以得到,李存根在建筑工地上班,学历肯定不高,没有通讯工具信息也了解不到位。而且他参与买卖人口,算是潜逃的犯罪分子,就算失败,对方比他更怕见警察,这样说来,所有情况都对他有利。
心理上很过不去,可是李存根是一个罪犯啊,骗一个罪犯的钱,也没必要有什么心里负担吧。对方做过比他可恶一万倍的事情。他想找人,尽力帮他找就是了,就当那笔钱是报酬。
我的想法是,我也算是有经验的人,虽然我们警署不管你的事情,但是我个人可以帮你找。就是以我个人名义接你的案,不过不能让警署知道,到时候我会受罚,帮你找人的事情恐怕也要中断了。
对方久久不回复,小马紧张地心脏直跳。
可以,只要你帮我找人,怎么都随你。
成功了!小马按捺住兴奋,你知道,我要查东西就要走访很多地方,打点很多人,这些都需要钱。我本人并没有那么多钱,需要你事先支付,你看可以吗?
还没开始查,就要钱,实在有点心虚,但是为了证实自己的专业性,小马义正严词,每个星期我都会向你报告进度,而且会提供一份花销单,除了我的人工费,每一份支出都明明白白。
年轻男人表情凝重,抬起头道:这一次我要给你多少?
尽管猜测对方收入不高,小马还是选了一个保险点的问法,你有多少?自然多一点进展可能就更顺利一点。
二话不说,年轻男人从衣服里掏出三千块钱,一股脑塞进小马手里。太轻易拿到钱,居然觉得不真实,小马脸颊发烫,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既然这样,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再好好想一想关于她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部告诉我,这样才有利于我找人。
再三叮嘱不要再去警署找他,以免被上面知道他偷偷接案,导致找不到人。小马一脚深一脚浅回了警署,刚开始一个星期确实很卖力,根据李存根提供的消息,细细查访陈娇可能出现的地方。自从在旅馆失踪之后,还有人见过她,却因为信息的不详细,终究进行不下去。
三月份了,绿意侵染大地,早春的清甜气味叫人心情愉悦。凉风在日光的照射下依然刺骨,波光粼粼的水面微闪着稀碎的光。
小马依然穿着冬天的衣裳,从河边往桥上走,远远就看见李存根站在拱桥最高处,身上穿着简单,一件单薄的长袖外是适合秋季的风衣,跟第一次相见没什么两样。唯一感觉他似乎又消瘦了些。
他的衣着极为简单,短暂的几次见面,永远的黑白灰,大概他比较中意这一类沉闷的颜色,毕竟人也很淡漠。小马也有跟李存根聊天的经历,只有谈及到那位不见踪迹的妻子时,对方才会现出二十来岁年轻人的活力。
也仅仅只是相对爱说话了些,对比常人,着实阴郁,这样的人,一旦知道自己骗了他小马打了个寒颤,应该不会知道的,毕竟他可是认真找的,只是结果确实不如人意罢了。
走近了些,发现不但人瘦了,气色也憔悴很多,小马关切了两句,话题被对方带到调查结果上。
只是按着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道:不大理想,我调查过那家旅店,还有周围的住户,以及曾经见到过她的人。根据结果,似乎是说早已经离开了,毕竟两个月过去了。
小马紧张地搓着手,相对于第一次说谎,现在也算得心应手。只是年轻男人的眼睛太过明亮火热,随着令人失望的结果说出,那眼神逐渐暗淡,连小马也会感觉是否过于残忍。
想到母亲的治疗费还远远差一大截,而这一次的钱来得相当轻松简单,便控制不住罪恶感走向深渊。小马说着积极的话打气,怕他过于失望而停止找人,实在不行,我也可以走一趟北京,就那些道路车站,细细查访,总有人见过的。你也说你家媳妇很漂亮,肯定有人有印象。
真的吗?原本低着头的年轻男人,看向小马,满眼期翼。
肯定啊,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只是你也知道,这个费用的话相对会需要更多。
没关系。只要能找到,多少我都可以付。
这样的情况,小马也不知道该说他是执着还是愚蠢了,对方一直拼命找人,从不放弃,是否更在乎寻找的过程呢?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