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悄然落下,絮状的云丝变得乌灰,冬天的黑夜总是来的这么不知不觉,就像恶魔的到来。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及肩的黑发带着艺术家的做派,而衬衫和大衣又是英lun风。
苏姗放下刀叉,叫服务员多加了一份牛排。
恶魔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优雅落座。
垂眸切着牛排,苏姗心思却在其他地方。
她好像发现了一个规律克罗赛尔出现的越来越早。
他第一次出现她并没有刻意去记时间,第二次她清晰记得钟声响了十下不久后他才出现的,第三次是在出图书馆之后,也就是九点多,而到现在在产生约定后的第三天,五点四十。
虽然外面黑蒙蒙一片,但从时间来说,确实是下午。
又再见了,克罗赛尔。苏姗弯唇一笑,先打了招呼。
无论她在哪儿,他总是会出现在她身边,比如今天的饭店,离她公寓很远,需要半个小时的公交才能到。
我的荣幸。恶魔也露齿一笑,尖尖的犬齿有点可爱。
请享用。服务员放下盘子,眼睛却多看了几眼克罗赛尔。英国人?美国人打扮可没有这么Jing致。
谢谢。恶魔点点头,展开餐巾,将餐巾铺在腿上。
地狱是什么样子的呢?银色的叉子插着一块牛rou送入嘴中,她好奇的问到。
虽说见面次数不多,啪啪啪时间却不少,但两人心照不宣的把彼此当做长期的一夜情伴侣,从不过问对方的事。当然,苏姗是这么认为的。
地狱没有太阳。克罗赛尔优雅的拿起刀叉,到处都是红色的岩石。切下一块牛rou,没有树木。他一顿,不过有一种花,会吞噬幽魂。
花?苏姗歪头,几缕黑发飘动,好看吗?
很恶魔也学着苏姗一偏头,黑暗。
有机会的话,真想见识一下。
感慨的话没得到回应,片刻后,却听到恶魔低沉的回答。
有机会的。
苏姗总觉得这句话意味深长,当她抬头观察克罗赛尔的神情时,却发现他面色如常,只是眼眸低垂,切着牛排,让人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你的角呢?猛然想起了梦里的凶兽,自他用人形出现,头上的角似乎就没了。
对于苏姗转换话题的速度,克罗赛尔接受良好,抽出餐巾抿了抿嘴,我把它藏起来了。
想看吗?将餐巾扔在一边,他手肘压在桌上,上身微微前倾,一副诱拐小朋友的神态。
嗯嗯。苏姗小朋友点点头。
一双黑亮泛着金属光泽的尖角慢慢出现在恶魔的发顶,角上有一圈圈的螺旋纹路,向后微微弯曲,跟山羊角很像,但是更有质感。
我可以摸一摸吗?
克罗赛尔主动将头伸了过去,苏姗突然觉得是一只大金毛或者其他犬科动物什么的,在向她示好。主动低下脑袋,让她摸摸。
角的触感比她想的舒服,摸着滑溜溜的,有点像玉,也并非冰冰凉凉的,有一点温度。
克罗赛尔感觉到女孩温热的小手摸在自己角上,还捏了捏,似乎在看是什么材质,然后手放在了他的发顶,暖暖的温度透过发丝,他心猛地一跳,柔嫩的小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然后嘟囔了一句中文,撒开了手。温热的小手离开,克罗赛尔突然有几分失落。
发质这么好,真是让人嫉妒。看着恶魔光滑柔顺,可以拿去打洗发水广告的秀发,苏姗嫉妒不已,一个雄魔,要这么好的头发做什么!
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看她翘着小嘴,大概是在不满什么。克罗赛尔思忖片刻,尖角两边冒出一对毛绒绒的耳朵,裹着雪白的绒毛。
他记得,她好像很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果然,苏姗伸出魔爪,抓住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开心的一阵揉搓,毛茸茸的!好舒服!!
怎么变的?太令人吃惊了。女孩眼睛亮晶晶的,满手都是毛绒绒特有的柔软和滑顺,透过光,薄薄的耳rou上粉色的血管纤毫毕现。
魔法。克罗赛尔控制着耳朵弹了下女孩的小手,却被她一手抓住。
食指和中指捏着耳尖,背面是暖手的绒毛,正面是粉色的薄rou,她用指尖搓了搓,毛茸茸的耳朵立马敏感的抖了抖,苏姗狐疑的看着克罗赛尔苍白的脸上浮起的红色,坏心眼地又搓了搓指间的耳朵。
果然,克罗赛尔猛的抬起头,耳朵从苏姗的手中滑开,红着脸把角和耳朵收了下去。
哈,很敏感啊?女孩坏笑着收回手。
苏姗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感觉自己像个调整良家妇女的恶霸,被调戏的妇女,哦不,恶魔撇过头,压下脸上的红晕,然后牵着恶霸的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离开了饭店。
服务生过来,看见盘子下压着两张纸币,不禁挠头,这桌的客人什么时候走的?
哎哎哎冲动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