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地对望了十几秒后,阳台上响起了凌风泛着冷意的嗓音——
“不知道我在这段时间哪些行为出了错,导致温迎姐现在对我的印象已经变得这么差了?”
凌风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温迎姐是不相信主人的手段和眼光,还是不相信我对于主人的忠诚?亦或是,只是单纯的对我的存在觉得不顺眼?嗯?”
许是跟着绝渡的时间久了,凌风的话尾不自觉地带上了绝渡惯有的反问单音,冷冽的嗓音里褪去了原本刻意改变的低软语调,竟隐隐约约跟绝渡发怒时的气势有了几分相似。
那话语里少见的凌厉,让温迎眸光里的冷厉凝了凝,忍不住露出了怔然的神情。
以往,凌风在她面前,虽然没有像面对绝渡时那般乖巧,但态度举止却都是极为克制,声音也都是像在绝渡面前那般低软恭顺。
这是第一次,凌风在她的面前露出了这样具备攻击性和对立性的神态。
东方温迎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
两人又对视沉默了许久后,东方温迎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脸上原本肃冷的神情在眨眼间尽数褪去。
“好啦好啦,我不该这样质问你,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
见凌风抿着唇依旧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东方温迎的脸上重新扬起以往大大咧咧张扬的笑。她扬手拍了拍凌风的肩膀,声音恢复了往日清爽大方的音色,却又裹挟着诚恳的味道——
“小风,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也希望你体谅一下我。我们的母亲本就是因为一个奴隶而去世的,阿渡曾经很信任这个奴隶,这件事在阿渡心里造成了很大的打击,所以站在阿渡长姐的立场上,我不希望阿渡再受一次这样的伤害。”
这一回,轮到凌风露出了怔忪的神情。
关于东方绝渡母亲的事,他从未听闻。
主人的母亲,是因为一个曾经很受信任的奴隶而去世的?
他一直都知道绝渡的母亲在他们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但是,他从来没有料到,会是跟一个奴隶有关系。
凌风隐隐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主人的……”
“你们在这里聊什么?”
凌风微微蹙起眉宇,犹豫斟酌了几秒后,想要再追问下去时,耳边骤然传来了绝渡熟悉而低沉的声音。
他询问的话语戛然而止。
或许是因为正在试图探究自家主人家庭私密的缘故,在听到绝渡的声音时,凌风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他的视线重新转向阳台门处,凝在了正缓缓朝他们走来的主人身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
“主人。”半晌过后,空旷的阳台响起了他恢复低软状态的嗓音。
绝渡走到他身边,眸光先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自家大姐,随即停在了凌风身上,手掌落到了凌风的后脑勺,轻缓地抚摸着。
“在聊什么,以至于你见到我这么紧张?”
绝渡一眼便察觉到凌风情绪的变化。
凌风的身子微不可见地僵了僵,抿着唇瓣垂着眸子,少见地没有立即回应。
纵使绝渡此时的言行举止毫无异常,可凌风依旧能从他的神色间敏锐地察觉到,自家主人此时心情甚是不佳。
若是在这种时候,还火上浇油地回一句——“奴隶刚刚在跟温迎姐探讨您母亲去世的事情”,那他今晚必然就不是跪一跪能了事了,甚至,搞不好,他的主人一怒之下,又会搬出那件马具让他坐上一夜……
一想到早上那一次次狠狠贯穿他身体的刑具,凌风便感觉到后xue隐隐作痛,连带着身体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可是……若是要他撒谎……
在绝渡面前已经完全形成奴性思想的他,根本没有把握可以自然地骗过自己敏锐的主人。倘若被绝渡看穿他在撒谎,后果就比他诚实回答更惨上几倍了。
“为什么不回答?”
见凌风沉默,绝渡蹙了蹙眉,声音顿时冷了下去。
“哎哟,你凶什么凶啊!”
一旁的东方温迎终于看不下去,扬手便毫不客气地在自家弟弟肩膀上拍了一掌,不满地瞪着他:“没看见小风很怕你吗?不就是跟我聊了几句而已,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你这么快出来做什么?怎么?怕我跟你的奴隶建立起深厚的感情,着急忙慌地跑出来打断我们?”
“……长姐。”
挨了长姐一掌后,绝渡的眸光才转向了温迎身上,眸光里的冷冽之意缓缓褪去,蹙起的眉宇间泛起隐隐的无奈之色:“父亲喊你过去一趟。”
“父亲?喊我?”
东方温迎尖俏的脸上立即露出毫不掩饰的诧异:“喊我做什么?我最近没做什么会让他误以为我准备篡权的事情吧?”
绝渡扬扬眉,没有应声,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行行行,我去听听‘敬爱的’父亲大人又想找什么理由敲打我,”东方温迎摆摆手,一边朝阳台门走去,一边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