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几天以后,郑希怡和白冰似乎都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郑希怡跟从前一样,还是那个爱加班爱拼命的缉毒大队长,上班永远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唯一跟从前的不同,是她每天都要安排另一个人的三餐。
有时候是事先做好放在冰箱,有时候是买的面包之类的速食,临时的加班郑希怡还会点个外卖送到家里。有什么白冰吃什么,如果郑希怡忘了安排,白冰就饿着,哪怕冰箱里有现成的食材她也不会去动。郑希怡怀疑,如果自己三天不在家,白冰可能会把自己饿死。
上班空闲的时候,郑希怡就拿着手机看白冰在家做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白冰不是在卧室睡觉,就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然后窝在沙发上睡着。
白冰很厌恶被装了监听软件的手机,总是把手机丢得远远的,常常没电一整天也不充电。郑希怡想要找她的时候,就通过监控摄像头的对话功能,最新款的摄像头,功能很齐全。
有一次郑希怡发现白冰在阳台上站得太久,久到她心慌。在摄像头里喊了半天也没有回应,郑希怡吓到中途翘班冲回家把白冰从阳台拉回来。被拉回客厅的白冰揉着手腕微笑:阳台也不可以去吗?郑希怡铁青着脸不说话,第二天就叫人来做了阳台全包,用密密的防盗窗封住所有空隙。
但其实两人的关系并不算疏远,郑希怡在家忙忙碌碌做家务的时候,白冰会在不远处看。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白冰也不拒绝郑希怡的拥抱和亲吻。其实更加亲密的动作白冰也没拒绝过,但郑希怡看出她并不享受,只是在宽容的忍耐。
往往是郑希怡自己先泄了气,特别是不小心碰到白冰脚踝上的定位器的时候。那小小的圆环像一张咧着的嘴,无时无刻不在嘲笑郑希怡的无能狂怒。郑希怡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但她总觉得自己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她和她的冰冰就能有好的结果。
争吵在半年后一个平常的傍晚爆发,郑希怡想带白冰去买点夏装:你不想去逛街吗?你不是最喜欢逛街的吗?你还没有夏天的衣服呢,总不能老穿我的吧?走吧我带你去买,挑你喜欢的。
郑希怡以为白冰会像往常一样顺从,但白冰转过身很坚定的拒绝:我不去。郑希怡愣住,还想再劝劝:今天发了半年奖金,可以随便买哦。郑希怡没想到这句话会让她看到一个被激怒的白冰。
原来温柔的白冰也是会发怒,散着头发,红着眼睛:你以为我会高高兴兴的去花你的钱吗?你觉得我是这种人?你拿根狗链子套在我身上羞辱我,还要我给你赔笑脸。郑希怡,你根本没把我当人,我是你什么?
白冰胸口剧烈的起伏,歇斯底里的喊起来:我是你的一条狗吧?你要我向全世界展示这根狗链子是吗?没门!是,我以前是吸毒,我出卖rou体,我肮脏下流,但我还是个人,我是有尊严的!
白冰的话打碎了郑希怡一直强行粉饰的太平,两人之间的空气温度终于达到零点,冻住郑希怡的呼吸。好在突如其来的工作任务拯救了郑希怡,她在昏沉的夜色中落荒而逃,不敢再去直面白冰的愤怒。
工作的强度一如既往的大,让郑希怡有大把时间用来逃避。战前动员,突击行动,抓捕和审讯,一直忙到第二天早上,又接着去参加周一的例行晨会。
会议开到一半,旁边的严副队悄悄推郑希怡的胳膊:郑大,你手机怎么打不通?派出所的人在找你。郑希怡手机调了静音,打开一看几十个未接电话,还有短信:郑大,我是派出所的小李,请尽快联系我,你家里出事了。
郑希怡脑子轰的一声,来不及打报告就冲出了会议室。打给派出所的电话很快就有人接:郑大吗?今天凌晨有人去你家入室抢劫,人已经抓了,你的朋友也在这里。
派出所就在区局马路对面,郑希怡跑过去的时候就看见白冰坐在办案大厅里,穿着昨晚吵架时的黑色吊带裙,左脚脚腕上只有一圈淡淡的红痕,定位器已经不见了踪影。
冰冰,你没事吧?郑希怡焦急的问,一把抱住白冰上下检查,有没有受伤?白冰摇头,郑希怡松了一口气,没有注意到白冰脸上古怪的表情。
很快一个圆脸民警就过来解释情况:110中心收到这个定位器的报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派了两个人去看看,正好嫌疑人抢了东西要走,抓了个现行。他应该是一开始准备偷,没想到家里有人,就改成了抢,好在这位白小姐没有和他搏斗,没受什么伤。
他停了一会,才赔着小心问:郑队长,这个定位器是怎么回事?郑希怡伸手说:前段时间区局买的一批新设备,我叫我朋友帮我测试一下功能。能还给我吗?不然设备室那边不好交代。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个已经损坏的圆环交到郑希怡手里。郑希怡点头:小陆是吧,我欠你一个人情。民警的脸色才好看了些,说了声不客气,又说:白小姐笔录已经做完了,可以走了。郑队长请你来看一下这边收缴的财物,签个字就可以领走了。
其实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郑希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