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大踏步地走进正堂,昂首而立,站在了慕容秋面前。
此人年逾古稀,手持竹杖,但却丝毫无老态龙钟之象,反而面色红润,鹤发
童颜,其身如古柏,神情温和,目光深邃,仿佛画像中之南极仙翁一般!
报信的下人见了老者,吃惊地指着老者道:「你不就是那个游方郎中么?你
怎么进来的?」
老者微微一笑道:「小哥且莫见怪,老朽见小哥许久未回,门又没关,所以
便自作主张走进来了。」
慕容秋心知守门人一向勤恳,而且除了报信的下人外,内外各有两名庄客守
卫,绝不可能将无关人等放进前堂,心中愈加惊异,于是挥了挥手,示意下人退
下,然后才抱拳道:「某正是慕容世家新任掌门人慕容秋,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还请赐教!」
老者见慕容秋彬彬有礼,于是微笑着还礼道:「慕容公子客气了!老朽姓吴,
单名一个忧字!」
慕容秋心头一震,忙从桌后走出来,双手抱拳道:「原来是誉满江湖的吴老
前辈,晚辈失敬,请上座!」
老者正是大明忠武开平王鄂国公常遇春之第三子常森,化名为吴忧行走江湖,
此次从太原直奔福州,正是为探查慕容世家变故而来。
吴老与慕容秋分宾主坐下,慕容秋随即吩咐下人上茶,一番客套后,慕容秋
道:「素闻吴老前辈行踪飘忽,神龙见首不见尾,怎地今日来到此地?」
吴老品了一口茶,徐徐地道:「老朽之来意,方才已经告知公子,老朽偶闻
令尊贵恙,所以特地为此而来,公子可否将令尊病情详细说一下?」
慕容秋叹了一口气道:「承蒙前辈关怀,家父是在半月之前受伤的,当时歹
人突然发难,夜袭白云山庄,我慕容世家虽猝不及防,但仍奋起抵抗,驱走了歹
徒,但家父却不幸遭了歹人暗算,胸口中了一枚毒镖,当时便奄奄一息,幸得一
名高人相助,才保住了性命,但此毒极为霸道,虽然施救及时,但仍然扩散到了
全身经脉之中,从那以后,家父便一直昏迷不醒,晚辈遍寻名医,却都对家父的
病情束手无策!今前辈到访,实乃家父之幸,晚辈之幸,还请前辈施以援手,救
我父于危难!」
说罢,慕容秋竟突然起身,双膝跪地,颌首长拜,眼角也流出了两行清泪!
吴老连忙扶起慕容秋,关切地道:「贤侄一片孝心,足可感动日月,事不宜
迟,就请贤侄带路,让老朽去看看令尊的病情!」
慕容秋点点头,拭去眼泪,于前头引路,带吴老往后院慕容赫的卧房而去。
来到卧房前,慕容秋敲了敲门,轻声唤道:「娘亲,儿请了一位名医,前来
为父亲看病,请开下门。」
吴老见慕容秋恭谨有礼,态度谦和,不禁暗暗点头。
半晌过去,门内却无任何回声,慕容秋推开门,见冯月蓉并不在房内,暗暗
皱了皱眉,回头抱歉地笑了笑道:「许是家慈出门了,前辈请吧!」
吴老进了门,径直来到床前,见慕容赫平躺于床上,脸色苍白,面容消瘦,
乃病入膏肓之象,不禁皱起了眉头。
慕容秋礼貌地端来一条方凳,请吴老坐下问诊,自己则站在吴老后侧,双目
紧紧地盯着床上的慕容赫!
吴老凑近慕容赫胸前,听了听他的心脉,又听了听他的呼吸,然后问道:
「慕容公子,令尊这段时间来从未醒过么?」
慕容秋不假思索地答道:「不错,家母昼夜都守在父亲身边,晚辈也常来探
望父亲的病情,可是从未见父亲醒来过。」
吴老又问道:「那令尊可有什么异常的表象么?比如说多汗,发抖之类的。」
慕容秋想了想道:「好像并无异常,每日清晨,晚辈都会让侍女前来为家父
擦洗身子,未听其提起过家父多汗的情况,据家母告知,家父一直就这样躺着,
既无发抖,也没有发声,甚至连身体四肢都没有动过。」
吴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开始为慕容赫诊脉,半晌后才站起身来,走到门
前。
慕容秋见吴老起身,忙急切地问道:「怎么样前辈?家父之病可否医治?」
吴老长叹一口气道:「令尊脉象平稳,但却无比微弱,且毫无真气运行之迹
象,实在不像是个内功高深之人,此等怪病,老朽平生次见到,实在无能为
力,请公子恕老朽无能!」
慕容秋心中长舒了一口气,表面却装作无比惋惜的模样道:「唉!生死由命
富贵在天,或许这就是家父命中之劫,非人力可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