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珊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跟要进门的冯轶lun撞个正着,冯二惊诧地看她一眼,被里头的梁春叫去了。
她快快的跑,腿脚却跟灌了铅似的,眼前无数Yin暗的绽放的血,像一团黑色的沥青,在地板上渗开。
别管那个贱骨头,就是打了两巴掌,教育一下,免得她费尽心思吃里扒外。
后头的声音隐去,是有人把门关上了,也可能是她的耳朵出了问题,一片片刺耳的轰鸣声狂涌而来。
不知是怎么上的车,车头也是左右摇摆,她撞到了门口的石柱上,倒挡后退,这才歪歪扭扭地开出大门。
似乎有人在叫她,似乎有车灯从侧面射过来,还有什么在震动,也许是手机还是胡蜂的翅膀,翅膀上有万亿根细毫的刺,每一根都有毒吧她也不知道,眼里只有一句抽搐几下后失去气息的尸体,只有梁春绝美娇艳的脸上,盯着她的目光,还有楼梯下氤氲开的血。
哐当一声巨响,汽车发出刺破天际的喇叭声,一股焦臭的味道弥漫开来。
她的脸撞入安全气囊中,混沌一片,好像半个灵魂已经飘到半空中。
原来她的世界一直没变过,没有摆脱过,全是乌黑的烂泥,血腥的丑恶,一成不变的恶毒和自私。
车门猛的被人拉开,有人搀扶住她的后背,令她仰躺后去,她还是动不了,眼睛半阖着。
小珊!你怎么样?
冯立农焦急地呼唤她,声音由远而近,她的魂魄跟着飘回来,收回体内,唇边勉强笑了一下。
这个男人,真的很干净啊。
冯立农的脸渐渐地变成了罗良玺,那么干净的男人,就算被人背叛、暗算,甚至拿出刀来要动手,还是选择原谅他人的男人。
永远不会说浪漫的情话,不会吐露甜腻的台词,却包容着她的男人。
冯立农小心翼翼地将人打横抱了出来,珂珊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看看他下巴,又去看看近在咫尺的黑夜。
她的奥迪撞入路灯,路灯滋滋两声灭了,车头前面一大块儿凹下去,车盖拱起,黑烟大片地从内飘了出来。
你怎么这么傻!
冯立农抱着她大步远离事发之地,走到大奔跟前,将她放下来:再忍忍,站一下我来开门。
车门刚刚打开,一道刺耳的刹车声贯入耳膜,有人把汽车横挡在大奔之前。
罗良玺退开车门,大步过来,目光扫过珂珊后神色大变。
把她交给我。
声音里满是冰锥,他寒着脸,气势可怖。
冯立农拖抱一下快要滑下去的珂珊,眉头紧蹙:她是我妹妹,这是我们的家事,请你不要干涉。
罗良玺根本不跟他废话,一个健步上来,拦腰就把珂珊抱了过去。
冯立农顾忌着她的身体,没有去抢,急急地跟在男人身后:你要带她去哪里?她现在需要去医院!
罗良玺勾着手指拉开车门,将珂珊轻柔地放进去,冯立农在后拽他的胳膊:你们早就结束了!你有女朋友,更不该再纠缠她,这只会刺激她!
罗良玺关上车门,身子一转,揪起冯立农的领子就是一拳。
冯立农趔趄地往后退了几步,抬手揩一下嘴,上面已经有血。
罗良玺提着他的肩膀撞到大奔的侧门上,眼神暴虐而Yin狠,披着人皮的野兽似的低喘:她跟你们牵扯在一起,才是最大的悲哀!
听了这话,冯立农怔怔的,唇瓣抖了抖,男人的斗志和坚持像是被人刺破了皮的气球,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消逝下去,像他说的,只剩下悲哀。
珂珊昏睡过去,迷迷糊糊地,好像看到一片白色的天花板,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走马灯似的从身边过去。
然后她又睡了过去,身子软绵绵地躺在一处温热的地方,柔软的东西,从她脸上、耳朵、脖颈上过。
她好似终于安心了,用灵魂细嗅着熟悉的味道,努力想靠近,再靠近一分,贴着好好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个月、两个月、一年,甚至十年,她从沉甸甸的睡梦中醒来,刚要动一下,脑袋像是针扎似的迫使她重新倒下去。
这动静不小,可是伏在床边的男人仍旧没有动静。
窗帘全部拉上了,让人搞不清楚是白天还是黑夜,床头灯打到最暗的亮度,光芒射到男人的身上。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好几个地方翘了起来。
衬衣也是皱巴巴地,背后还shi了一片,西装外套被丢在一旁的沙发上。
珂珊休息了一会儿,慢吞吞地坐了起来,左手手背上刺入枕头,手背青紫一片,而他的手掌正搭在她的上面。
仿佛是怕她冷,又怕她乱动,所以这么轻柔地盖住,特意隔开了枕头的位置。
珂珊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自己也不是在医院,地方也算熟悉,正是他们偷情的那栋公寓。
她小心地翻转手腕,握住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