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慧嘉愣了半晌后才开口回答说:「嗯…我知道,那条金项链以及你借我的钱,我都会还给你…我前几天其实已经用限时挂号寄给你了,你没收到吗?」
张正宇淡淡地说:「我送给别人的东西,一向是不会要回来的,但只有一样东西除外!」
陈慧嘉却还是不以为意笑嘻嘻地说:「你在外面啊?快进来啊。」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说:「你什么时候也跟别人一样开始抽烟啦?」
但是接下来更让他火大的是,陈慧嘉竟然将她手中所提的那个纸提袋递到他面前说:「这些都是你的东西,你写给我的信、送给我的书、礼物…现在全都还给你,我不需要了。」
张正宇这下子真的彻底失望了,因为他的意思其实是指除了他对陈慧嘉所付出的感情之外,他送给他的东西都不会要回来,但没想到陈慧嘉满脑子想的就只有钱,看来这个小女孩还真的很有心机,话说得那么漂亮,但对于钱与有经济价值的东西却一点都不会放过,不过张正宇也不期待她真的会把金项链与现金还给他,所以面无表情冷冷回答说:「我没收到!」
张正宇心情实在糟到不行,对她开这种轻浮的玩笑实在笑不出来,只是淡淡地说:「我现在人在妳的租屋处外面,妳可以出来一下吗?我有话想跟妳谈谈。」
对于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张正宇觉得莫名其妙,但依旧默不作声的等地看她究竟要玩什么把戏,而陈慧嘉则是望着远方继续说:「女孩子有些事情是要男生来做决定的,但是你给我的感觉却是畏首畏尾的,像是跟在我身后的一只…」
陈慧嘉这才有些胆怯
在冷战了一个星期后,虽然心里余怒未消,但是好友阿辉仍一再劝告他,多多包涵陈慧嘉的年轻不懂事,要用耐心与爱心来感化她,而他也认为陈慧嘉一个人只身来到台北补习准备重考大学,他有义务保护她这一位同学的表妹,毕竟,小简一家人无论是在他在学期间或者是在当兵时都对他照顾有加,他必须知恩图报!
陈慧嘉心虚的望了他一眼,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那可能被别人拿走了…你真的没收到吗?会不会是你家人收了…」
张正宇冷冷地回答说:「不了,妳出来吧,我在庙的戏台这边等妳。」
陈慧嘉感受到以前总是对她言听计从的张正宇态度有异,顿了几秒后说:「好吧,你等我一下。」,然后就挂上了电话。
陈慧嘉见他没答腔,便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望着远方喃喃说:「我不想见到你抽烟,不想看到你变成这个模样,如果你没抽烟的话,我在大街上遇到你或许还会跟你打招呼,现在你这个样子,即使我遇到你也不会跟你打招呼…」
张正宇已经受够了她这拙劣的演技了,伸出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的手势说:「我没收到,我家人也没收到,别再讲了!」
慧嘉的心情好了很多,但是她对于张正宇颐指气使的高姿态不但没有丝毫改变,反而还越来越过分,经常当着她的朋友面前对他咆哮,完全不顾他的自尊,让他再也忍无可忍脸色铁青地拂袖而去,气愤地想说干脆就这样跟她分手
张正宇靠在宫庙戏台的墙壁上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寒风迎面吹来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赶紧拉了拉衣领并用力的吸了一口烟取暖。原本他是不抽烟的,但是在退伍后,被陈慧嘉将他嫌弃的一无是处,让他这半年来心情几乎没有一天好过,因此一开始是别人请他抽烟时他不再拒绝被动接受,后来则是他主动去买烟抽。
说到这里她就不敢再说下去,张正宇强行按捺住满腔的怒火问道:「像什么?一只狗吗?」
如此冷峻决绝的态度,让习惯那总是笑脸迎人逆来顺受的他软土深掘的陈慧嘉不禁一呆,过了半晌后忽然幽幽的说:「你如果早点这样就好了…」
算了。
张正宇叼着烟从她的手中接下纸提袋翻了一下,果然如她所说的,张正宇写给他的信、送给他的书以及一些小礼物全都在里面,唯独不见在去年为她举办十八岁生日庆生会时张正宇送给她的那一条价值不斐的红宝石金项链,以及她在前阵子以缴交房租为由向他借的现金。
由于星期六晚间补习班没有上课,于是他就前往陈慧嘉的租屋处外面一间宫庙旁打电话给她,让他感到有点意外的是,陈慧嘉接到了他的电话不但不像之前那样口气充满不耐烦,反而还嘻嘻哈哈地问说:「快过年了,你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是要拜年吗?」
张正宇抬头一望,只见陈慧嘉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他面前,手上还提了一个纸提袋,平常大多穿着衬衫与牛仔裤的她,今天却是盛装打扮穿了一套深红色的高级连身长裙装,脸上还化了妆像是戴了面具一般,让他差点认不出来,内心不禁暗自感叹:「之前那一个朴素清纯的小女孩究竟到哪里去了?」
原本张正宇在见到她时心里面是非常难过的,但在听她讲了这一番话,心理面不由得一把无名火起暗骂道:「我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是妳造成的?怎么了,妳向我打招呼是很给我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