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倌名唤若榴,是个石榴花般的美少年,一身红衣明艳动人,极善逢迎。而且那腰,细得就跟一手能握住似的。
沈追第一次见他,下意识掐了掐自己的腰。他打心眼里觉得,这身段就是十五六岁时的沈行风也及不上。
钟离姝初见他同样惊为天人,并且把着人家的腰翻来覆去,弯折成各种匪夷所思的姿势。按她的话来说,这是绝好的人体素材,这腰她能就着白鹭台的桃酿画个三天三夜。
说起来,钟离姝也是个奇人。她的师门妙音门修乐,修乐者最看重本心清明,不沾尘欲。是以妙音门上下,都是白衣飘飘,无欲无求的仙人。
钟离姝前半辈子与所有同门一样,她活得冷静且克制。即使有着仙门第一美人的称号,也只是怀抱瑶琴,高居云端,俯视着芸芸众生。
追求者前赴后继,也没能将这朵高岭之花摘下来,慢慢众人都默认了她不懂情爱。却没成想,有一年仙门集合弟子入秘境历练,钟离姝出来时不仅丢了守宫砂,还性情大变以寡妇自称。
美人不知被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采撷了,追求者们大失所望,第一美人的名声很快就落了下去。
妙音门的前掌门亲手抚养钟离姝长大,想要处置她又舍不得,更管不住她越发奔放的性子,就由她去了。
老话说人以群分,都是一样的叛逆性子,才导致两人看对了眼混在一起。
钟离姝收拾好了,与沈追一同走临河的侧门出来,乘了小舟去对岸。武陵溪两岸人口往来频繁,是以常有钓鱼老叟载些游人,赚点摆渡钱。
“劳烦白鹭台。”
几枚铜钱落入木盒,船夫一声吆喝撑起长篙轻轻驶离河岸。
沈追站在船头,斗笠下的纱帘与绡纱裙随风而动。他化了女子形态,穿了一身蓝色衣裙。为图方便,沈追与钟离姝行走江湖时,不是一同扮男装就是一同扮女装。
他脸上的妖纹用寻常术法遮不住,沈追服了易容丹后又用脂粉抹了厚厚一层,为防意外还戴了斗笠。
两人是白鹭台的常客,船一到岸就有小厮来迎,“有些日子没见着两位客人了,还是老地方吗,可要谁作陪?”
“把你们若榴公子叫来,再来四壶桃酿。”
小厮一路应着,一路领他们到二楼的宽敞房间。这房间临河,视野开阔采光良好,倚窗可望见河上游人往来,无论是赏景还是饮酒都是个好地方。
两人刚刚在屋中坐定,不消片刻,就听见有人推门而入。沈追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红衣美人端了酒食,风摆杨柳一样急步而来。
他走到桌前,放下酒食挽了钟离姝的手臂,哀怨道:“姐姐可叫奴好等,若不是今天下人来唤,奴还不知道你来了。大半年音讯也无,奴还以为……”
说着就要掩面低泣,情状十分惹人怜惜。沈追看着他,想象了一下沈行风挽着他这般作态,当即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承受不住,自己倒了酒递进纱帘里啜饮。
钟离姝听罢,温柔一笑,“慌什么,这不就来了。”
若榴勉强收了眼泪,嗔怪道,“姐姐总得给个说法。”
钟离姝拍了拍他的脸,含笑道,“陪姐姐喝酒,喝高兴了什么都依你。”
两人自顾自喝起酒来,又是行酒令又是划拳。沈追独领了一壶,靠着垫子一边喝酒一边看他们游戏。
说是找乐子,其实乐的都是钟离姝。在剑宗的那十年,他几乎被剥夺了所有快乐的权利。沈追所能获得的最积极的情绪,便是远离剑宗以后的安然。
和钟离姝这样的人一起,他觉得轻松。
沈追出着神,等回过神以后两人已将桌上的酒喝完。白鹭台的桃酿是一绝,芳香馥郁,入口甘醇,入了胃却烧得人发晕。
三壶桃酿多数进了若榴的肚子里,他醉得厉害,伏在桌上拉住钟离姝的袖子道:“好姐姐,这么些年你都不肯碰若榴一回,是不是嫌若榴出身青楼……”
钟离姝仍旧笑着,眼下小痣明丽平添一丝妩媚。她柔声道,“怎么会,不是说了喝高兴了就都依你,你想要我做什么?”
若榴醉醺醺的眼眸霎时亮了起来,“想要姐姐对奴做些过分的事……”
“这还不简单。”她嘿嘿一笑,“姐姐马上满足你。”
“腿分开。”
“屁股抬高。”
“躺好别动。”
若榴对自己此刻面对的情形是迷茫的。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就已经被扒光了吊起来。他半身被红绳牵引着只剩肩背着地,不盈一握的腰身悬在半空,连着两条腿也高高扬起。
若榴原本以为钟离姝今天要动真格下,心中已无限娇羞,暗暗盘算如何取悦她。却不想,钟离姝坐在离他四五尺的地方就不动了。他暗道不妙,果然下一刻钟离姝就在他惊恐的眼神里掏出了木炭笔和一本厚厚的册子。
若榴拧着腿急道,“好姐姐,我说的不是这种,你松开我。”
“急什么。”钟离姝慢声道,红唇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