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许清如头都没抬,只淡淡说了句进。
年关将至,手上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她最近忙得都快直接夜宿公司了。
办公室还不错,比你原来那间强多了。
听到邵博韬的声音,她顿时停下手中的工作,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董事长。
自从她搬下来,他就再也没进过她办公室,而她去他办公室与他单独聊工作的机会也很少,就算在家里也经常都是遇见了随便打个招呼就又各自去忙。本来就不是真父女,如今这相处模式更是和父女扯不上任何关系。
邵博韬在她对面坐下,扫了眼旁边新置换的沙发:重新装修过?
只是换了些家具。许清如笑笑,听说这间是乔总特意找人设计装修的,他的品味很不错。
看着她比刚结婚时少了许多刺,像是被磨平了棱角,邵博韬静默片刻才开口:后天就过年了,到时候把你妈也接过来吧。
许清如有些不敢置信:你是说
邵博韬点头:原来好歹还有你陪她,现在你结婚了,大过年的就剩她孤零零一个人。
许清如满脸都是惊喜,但很快又生出些担忧:那董珣
你和他都结婚了,他和你妈也是一家人,放心吧,他不会多想的。
我还是问问他吧,如果他没意见,我就去接我妈。许清如眼中依旧布满掩饰不住的笑意,顿了会儿又认真看着邵博韬,谢谢,爸。
这是继董安琳去世那次以后,她叫得最温柔动听也最饱含深情的一声爸了,邵博韬听了不禁笑意更浓,朝她点点头:那你忙着。
许清如当然知道邵博韬不是怕许君瑜孤独一人,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个早被他抛弃了的女人,他所表达的也不过是对她这个亲女儿的宠爱与体贴罢了。
她也相信这一切都是他发自真心的,可这样的弥补还有何意义?若是真正的邵英姿还活着,只怕也不会接受他的心意吧。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不仅专指爱情,对所有感情都是一样的。
邵博韬没离开多久,董珣就进了许清如办公室,还给她递上一张东西。
那是医院的Jingye检测报告,结果显示他的Jing子浓度已经下降了很多,按数据对比基本已经达到了结扎的效果,不过接下来两个月还得继续避孕,直到至少两次Jingye中检测不到Jing子。
许清如耸肩:没必要给我看这个,反正某些人承诺过就算做了结扎也会一直戴套的。
董珣定定地看着她:那某些人究竟是害怕怀孕,还是嫌弃我脏?
对于她嫌他脏这件事,他好像特别执着,尤其最近挂在嘴边的频率特别高,活脱脱一个受了委屈的怨夫形象。
许清如嗤笑:有区别吗?做爱戴套,利人利己。
董珣双手拄在桌上,身子前倾慢慢凑近她:既然这么嫌弃,何必跟我上床?何必嫁给我?何必爱上我?
许清如继续笑: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仰着头伸了个懒腰,她慢悠悠地捶着自己的腰和背:到现在还酸呢,也不知是谁每天都跟只发情的泰迪似的。
董珣瞅了她几秒,丢下句一会儿提前准备转身就往外走,许清如又叫住他:喂!
还有事?他转过身,满脸不耐烦,又要我给你准备礼服?这次不是早就知道
后天我想接我妈一起过年,问问你意见。
见他臭着张脸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许清如朝他摆摆手让他赶紧滚:行,知道了,我初一再去给她拜年。
你知道个屁。董珣轻嗤一声,我说不让你接了?
顿了顿他又没好气地骂:这种事还要问我,脑袋被门夹了吧。
许清如撇撇嘴,指着他身后大敞的门:你去夹一个试试。
下班后两人一同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许清如本就有些饿了,到了会场便直接坐去角落的甜品区,董珣见到熟人要去打招呼,很快就与她分开。
餐前甜品全是酒店大厨做的,难得合她胃口,她多吃了几份还嫌不够,只能问一旁的服务生:这种还有没有?
有的,不过还在烘焙,您稍等几分
甜品吃多了对保持身材可没好处,这么漂亮的小姐还是更适合旁边这种不含糖的点心。
没素质地打断别人说话,还用如此自以为是又恶心人的搭讪方式。许清如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却还是满脸堆笑地转身:谁规定女人
在看清面前男人的相貌那一刻,她却整个人都愣住。
这张脸,这样的笑容,她原以为早已从自己的记忆里消失了,没想到只在那么一瞬间,所有模糊的画面又全都变得清晰起来。
肥头大耳的男人继续朝她微笑: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意识到自己失态,许清如很快就又挂上笑容:我也觉得有些眼熟,或许您参加过我的婚礼?
说罢她随意瞥了眼周围,见董珣正好背对着他们站在不远处,心下暗自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