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易星华沐浴停当,换了身白衣,用玉冠将长发束起,端的是玉树临风,也算当得起靠脸吃饭这一名头。
他避开众人耳目来到窄巷之中,轻手轻脚地将门锁打开,看见一个淡粉色的身影,连忙躬身行礼:有劳小桃姑娘跑这一趟,辛苦辛苦。
小桃福了一福,并不与他赘言,提着盏琉璃灯在前头引路。
两个人穿花拂柳,经桥过湖,一路上少有人语,万籁俱寂。
易星华教这园林的规整豪阔迷了眼睛,赞叹道:也不知咱们这宅院是哪位能工巧匠所建?从外面看还不觉得如何,真正踏进来才知道甚么叫做布局巧妙,别有洞天。
小桃低声答道:是殒命沙场的小少爷早些年为了讨大小姐欢心,花费无数银子与心思修缮的。公子待会儿莫提这个,夫人素来疼他们姐弟俩,想起旧事,又要伤心。
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易星华不敢再多言,安安分分地跟在她身后往正院走。
进了门,小桃引他来到偏房,上了盏浓浓的热茶,解释道:公子且在这里稍待,大小姐使人送了中秋节礼过来,夫人和二小姐正在那边房中说话,过会儿就来。
易星华连忙答应,也不敢放肆,斜签着身子坐在椅子边沿,直到小桃离去,这才大着胆子打量四周。
他也是金玉丛中养大的公子,这么一比较,却发觉易家不过是暴发户作风,谢家才是真正的名门望族。
这房中的布置摆设无一不Jing,无一不雅,透着种难以言喻的贵气,偏又低调至极,无声地震慑着他,令他收起所有不恭不敬的小心思。
欢声笑语声自对面传来,听不大真切,他勉力分辨,猜出那道活泼清脆的声音来自二小姐。
而温和柔缓些的,自然是谢夫人。
不多时,正房传来咒骂之声,夹杂着捶床的杂音。
瘫痪在床的翰林大学士满口污秽之语,骂得比目不识丁的下九流还要难听些,一会儿说谢夫人心如蛇蝎,一会儿骂二小姐忤逆不孝,到最后竟然牵扯出已然过世的儿子,说他罔顾人lun,猪狗不如,说大小姐红颜祸水,败坏家门。
易星华听得心惊rou跳,不敢往深处想,二小姐却从厢房中噔噔噔跑出来,朝门上重重踹了几脚,大叫道:再敢骂我姐姐一句,我一刀割了你的舌头!
谢夫人低声劝说两句,也不知吩咐了些甚么,不多时,谢韬的嘴被人堵住,只能徒劳地发出唔唔声。
老爷最近肝火过旺,神智也不大清醒,总是说些胡话。若是再这么没日没夜地闹,妾身只好将您送到庄子上,修身养性一段日子。她似乎永远都是这般淡定从容的模样,语气平和至极,听不出半分怒意,对了,昱儿甚是惦念您这位泰山大人,昨日还打算将您接过去照料一阵子呢。老爷若是在家里住得厌烦,我明儿个一早便使人给他送信,让他亲自来瞧瞧?
显然,那位柱国大将军十分具有威慑力,谢韬迅速消停下来,整个院子重归安静。
送走了二小姐,谢夫人走向偏房,推开房门。
后背被冷汗打shi,易星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夫人,我我甚么都没有听到
天地良心,他只想傍着靠山混吃等死,并不愿发现甚么豪门秘辛,摊上杀人灭口的大祸事啊!
谢夫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略有疲色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点儿笑容。
她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你倒聪明。
易星华闻言更是汗如雨下,大气也不敢出。
起来罢。谢夫人揉了揉昏昏胀胀的额头,徐步走到床前,和衣侧躺下去,会捶腿么?
会,会。易星华回过神,急于表现自己,忙不迭跟过去跪在床边,手握成拳,壮着胆子轻轻捶向她的双腿。
他力道拿捏得极好,不多时困意上来,谢夫人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夫人,时辰已经不早,小生易星华心跳如雷,将声音压低,小生服侍您就寝罢?
谢夫人微微点头。
易星华抖着手伸到她领间,越是着急越是解不开扣子,急得不住擦汗。
好在他服侍的主母着实好脾气,不动声色地容忍他的笨手笨脚。
外衫散开,露出丰腴诱人的曲线,一抹馨香淡雅的气息窜入他鼻腔,点燃一簇小小的火苗,下身渐渐起了反应。
易星华不自在地搓了搓后脖颈,起身将烛火调暗,转而去解她的裙子。
绣着富丽牡丹的长裙落了地,谢夫人往床里侧挪了挪,看着年轻男子手忙脚乱地把自己身上的衣裳脱下,躺在她身边。
他伸出僵硬的手臂轻轻拥住她,整个人像块棺材板,木木呆呆,全无平日的机灵劲儿。
谢夫人当他心里抗拒,低低叹了口气,道:我比你大上许多岁,若是不愿,不必勉强,睡罢。
她靠着他并不宽阔的胸膛,闻到清爽的皂角气味,感知到久违的活人气儿。
能有一个怀抱可以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