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盼盼又看上了兔子,知道裴雾宁那里没门,就只好另辟蹊径找上了萧克林。
萧克林的目光却放在厨房里正拿着菜刀剁西蓝花的人上,他看了一眼还是觉得裴雾宁这个人真是可恶至极又还挺可爱的。
服个软不就行了吗。
萧盼盼缩在萧克林怀里,睁着大眼睛:“妈咪又想把我们的家淹掉了吗?”
某个身影一顿,萧克林点了点盼盼的头:“你胆子大的病又犯了,这种事不能当着你妈咪的面说。”
裴雾宁磨磨蹭蹭了很久,萧克林还是没过来,他决定再等五分钟,于是他打开料理书装作很认真地研究意面的做法。
嗯,先煮面,煮面。
裴雾宁在心里倒数着,果然没过两分钟身后果然就响起了脚步声,他嘴角微微上扬,故意打开灶炉,撑在一边。
但是萧克林在他身后拿了一杯nai就离开了。
裴雾宁不可置信地回头:“…………”
裴雾宁觉得萧克林变得任性了,没有面上露出很无奈的表情管他。
真是又奇怪又好笑,裴雾宁把手里的勺子到了一边。
萧克林将手机屏幕按下去,他让自己不再想太多别的事。
过了一小会儿,餐厅那边忽然传来了萧克林意料之外很大的动静,他走了过去,裴雾宁正抱着手蹲在地上。
这次的惨状比在澳洲不遑多让,意面溢得到处都是,水加少了,空气中隐隐有一股糊味,萧克林熄灭火,将裴雾宁的手掏出来,应该是被烫伤了,他皮肤白,红得扎人眼:“你是傻子吗?”
萧克林打开水龙头冲了一会。
“你才是傻子,”裴雾宁抽回手面露不满,眼圈都红了一片,推开萧克林一个人出去找医药箱。
可是找了一大圈,他根本一无所获。
没过多久萧克林就拿着烫伤膏过来,正准备打开给他涂,裴雾宁说了句“不用你”。
萧克林忽然看了他一眼,停顿着把药往他手里一塞,而后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裴雾宁呆愣愣地捏着药膏,手也很疼,他心里不舒服,萧克林很反常,若是放在平时他早就紧张地问东问西了。
裴雾宁带着满心疑惑涂了药膏,看着厨房的一地狼藉,他觉得有些头疼。
“我手烫伤了,我饿死了,我不管你怎么过来,过来给我做饭。”
宋昀在那头沉默了几秒:“裴总,萧先生不在吗?”
“……在。”
很简单的一个字,但宋昀却从裴雾宁的声音里听到了委屈那种情绪。
“他最近很反常,”裴雾宁无处发泄,这个时候却像被戳中了某种情绪,“他最近老是逼我,就像疯了一样,不如他意他就报复我。”
宋昀发觉裴雾宁说话的时侯其实带着有一种坚定不移的自信,大抵知道萧克林不会真的不管他,只有他是真正无条件地爱他,宠着他,因此才会有这样的底气。
裴雾宁在萧克林这里备受宠爱,这也是裴雾宁答应和他结婚的原因。
但其实宋昀有想到了另外的原因的,说出来裴雾宁肯定第一反应就是否认的,所以他没有问出来过,还有一个原因嘛他实在不想过多地掺合进——他们的家事之中,不然裴雾宁真的不会把他当外人。
他还是比较在乎自己有点私人空间。
裴雾宁终于放弃逼迫宋昀过来。
宋昀在那头想了想道:“裴总可以试着改变自己,和萧先生谈话的时候可以适时软化一下自己的态度。”
药膏太黏腻,裴雾宁用手指嫌弃地抹开:“我又不是笨蛋。”
宋昀还真想说是,不然两个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为什么还要别扭来别扭去。
“或许裴总你试着放下心里那层防备。”
裴雾宁说:“不行。”
宋昀问为什么,裴雾宁没说原因,只说他永远不会放弃最后的退路的。
裴雾宁挂完电话,眼神落在了窗外堆积起来的雪上。
因为他心里有愧啊。
或许是发觉了萧克林爱他这件事比恨他这件事更让他意外,裴雾宁只好既不好意思又理直气壮地被他爱着。
他想,等到萧克林知道真相那天一定会迫不及待地远离他吧,裴雾宁总是想,萧克林为什么要爱他。
他已经把最糟糕,最恶劣的一面让他看了个干净,为什么他还要爱他,裴雾宁把这个问题憋在心里很久了,却没有正当理由问出口,萧克林肯定会觉得自己也对他也有同样的想法,不是的,裴雾宁想。
他没那么离不开他。
等到萧克林知道真相那天,裴雾宁一定会走得比他更决绝。
一定是这样,裴雾宁向来擅长安慰自己。
他看着这满地残局,然后捧着手出了厨房,萧盼盼抱着比她还大的巨型玩偶摆成了一排,圣诞礼物她还没拆完,萧克林给她挂了很大一棵圣诞树。
“妈咪,你做饭手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