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坐下,决定把话挑开:“今天是周五。”
纪予也不绕弯子:“我去了铭远,祈福说你请假了。”
闻渺“哦”了声,“慧姨告诉你的?”
“嗯。”
闻渺掩下眼睫:“今天我们运动会,我没什么事,就请假了,我没事,你回去上课吧。”
纪予看着她,认真道:“我看看你的手。”
“哥哥是怕我自残吗?”闻渺边笑着问,边撩起袖子。
女孩手腕白嫩一片,没有任何划痕,纪予放下心来,伸手把她的袖子轻轻地拉下来,“对不起。”
闻渺浅浅笑开:“不用道歉啊,你也是担心我嘛,不过我真的不会那么蠢,所以哥哥回学校去吧。”
晚上有个考试,纪予见闻渺状态没有想象中的糟糕,便决定离开。
他起身,心疼到什么也说不出口,沉沉地看了闻渺一眼,抬脚便走。
闻渺把他送到门口。
“别送了,我自己下去,记得吃晚饭。”
“好。”
闻渺目送他走进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纪予拨通慧姨的手机,对方接起,他直接说:“我来看过渺渺了,她看起来非常不好,每次忌日她都这样,这样下去根本不行,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只是这个时候这样,我想给她请心理医生。”
那边似乎早料到他会跟她说这个,语调不疾不徐:“我知道你的顾虑,可纪予你有没有想过,请心理医生很可能会适得其反?让闻渺知道我们怀疑她有心理疾病,她肯定会多想,一多想就容易陷入困境,走极端。”
“只是聊聊天,我不会让她察觉出来的。”纪予说。
“渺渺来福利院五年,除了偶尔会做噩梦,她妈妈忌日那天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外,Jing神状态一直挺好。她只是还没有想明白一些道理,纪予,给她一点时间,等她长大,总有一天她会想通的。”
纪予走出电梯,走出楼层,握着手机久久不语,天人交战良久之后,他妥协了:“好,听您的,不请医生,给她时间。”
*
顾酌坐在沙发上,懒散的靠着沙发背,散淡的目光看向窗外,心里头有点烦。
距他回南泉弄堂已经过去快两个钟头。
一股股烦躁之火燃烧起来。
他觉得自己得了病,不然为什么一想到闻渺那双红|肿shi润的眼睛,就烦躁得想要揍人。
她的眼神太绝望了,而且藏着深深的恐惧。
千岁从房间里信步走出来,看了他一眼,识趣地重返狗窝。
外面夜色朦胧。
他抓着手机茫然若失,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越压制烦躁之火烧的越旺。
“Cao!”
他狠狠咬了咬牙,抓着外套起身出门。
骑车返回“江汀岸”。
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顾酌重新站在闻渺家门口。
最后看她一眼。
就算纪予在里面,他也要再看她一眼。
按下门铃,静静等着。
屋内隐约传出脚步声,没一会,门内传来发着颤的声音:“是纪予哥哥吗?”
他沉声说:“是我。”
“顾酌?”
“嗯。”
里面没了声音,他也没出声,大概半分钟,手机铃声响起。
是小姑娘。
他接起,听到对方哑声说:“我现在不方便,有什么事在手机里说吧。”
不方便?
“我就在门口,等你方便再出来。”
顾酌坚持要见她一面,她的声音太令人揪心了。
对方似乎轻轻叹了口气。
下一刻,门被人打开。披着头发穿着睡衣的小姑娘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这么烦啊?”她问,眼里有泪花在打转。
她侧开身:“进来吧。”
顾酌朝屋内看了一眼:“纪予走了?”
“走了。”
两人前后走进客厅,顾酌看到前面的小姑娘抬手蹭了下脸上的某个地方。
还听到她轻轻吸了吸鼻子。
坐下后,闻渺低垂着头不说话,她现在特别特别难受。
每到这一天,她就会不断想起闻晨死时的样子。
是她的犹豫害死了她。
不是因为想念而难受,而是因为自己可能是个杀人凶手而难受。
一说话一动作,眼泪就没办法再控制。
夜里,闻晨会来找她,质问她,谴责她。
她害怕,会难受。
她摆脱不了,也会难受。
无数个难受加起来,让她想放声大哭。
可是顾酌在这。
她只能拼命咬着唇,不让自己的声音溢出。
顾酌身上的特属味道在鼻尖浮动,她想抱抱他。
不知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