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了一场,而且身受重伤, 短时间内肯定无法继续领兵,而袁哲虽然比田神功年纪大,也更有经验,可是因为田神功在这一败, 他也会受到怀疑。
而袁哲这些年的履历也告诉大家他也不是什么百战百胜的将军。
他之所以被李谈重用说不好听的就是矬子里拔将军,毕竟在鄯州那个地方, 想要找到一个能够看得过去的将领本身就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如果放到一年之前, 田神功战败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最多就是影响个人升迁,百姓们除了可惜一下牺牲的将士,该怎么过日子依旧怎么过日子。
只可惜如今是不行了, 人心思动,战败的后果远远比以前要难以承受, 现在的长安百姓可以说是有点风吹草动就会人心惶惶。
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个人站出来给大家坚定信心, 当然这个人承受的压力也会非常大, 因为他只许胜不许败, 一旦他战败造成的恐慌会比如今还要可怕。
李谈的确是一个好人选,虽然一说起来就是他年纪小,没有经验, 然而细数一下就会发现他真的从来没有打过败仗。
可越是这样大家就越是担心,因为之前李谈面临的敌人都算不上是多么厉害的将领。
唯一勉强能够跟李归仁比的就是合合折,只是当初合合折在跟李谈对敌的时候多少是有些轻视他的。
所以李谈得手的十分容易, 那么如今的李归仁恐怕不会跟他一样。
众人心中担心,脸上却还要在惊讶之后做出松了口气的样子,他们不想影响李谈的心绪。
如果李谈自己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或者说对李归仁心存恐惧,那这场仗就真的没办法打了。
李谈看着大家这幅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说道:“行了,一个个就别强颜欢笑了,我走之后到广平王过来之前,长安的事情就拜托诸位了。”
李谈说完站起来对着众人一揖及地,众人连忙站起来回礼。
他们抬起头就看到了李谈一脸严肃说道:“如今大唐已经危在旦夕,诸位与我一同共体时艰非常不易,虽然不想说丧气话,但未言胜先言败,若我不行战败,李归仁在无阻挡,还请诸位护住广平王一路入蜀,殉城虽然壮烈却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我希望诸位能够活下去。”
众人谁都没想到李谈忽然会说出在这样的话,一时之间都有些慌乱。
纪合沉声说道:“殿下何出此言?我等必然……”
李谈打断他说道:“我说了不要说什么殉国殉城的话,你们都死了那不是把天下拱手相让了吗?这些话出征的时候时不能说的,甚至不能让别人听到,我也只能跟你们这么说,以及……无论如何,书院那些学生都是未来,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李谈自己的语气非常平静,然而听在大家耳朵里却仿佛他在交代遗言一样。
饶是邹世这样在大理寺呆久了比较铁石心肠的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离开王府的时候,纪合一向挺直的脊背微微佝偻了一些。
邹世见他眼中带着忧虑便说道:“老纪,不用太担心,殿下也说了,他这只是未雨绸缪而已。”
纪合苦笑:“可是不能否认这种情况是真的有可能发生的,你我枉活这么大年纪,天下兴亡却要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
邹世听后也沉默了,的确,比起他们两个的年纪,称呼李谈一声孩子也不过分。
他叹了口气说道:“有能力就有相应的责任,你我没有那个本事也没办法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守好后方,不要拖他的后腿。”
纪合听后重新挺直脊背说道:“的确如此。”
邹世跟纪合的话都被俟斤听在耳朵里,李谈在他报告了所有人的反应之后,抬头看着他问道:“知道你哪儿错了吗?”
俟斤微微一愣,立刻单膝跪地说道:“请殿下责罚。”
虽然他不明白哪里错了,但是既然李谈说他错,那就一定有错,所以别争辩,先认错再说。
李谈被他这痛快劲给气笑了,摇头说道:“你根本不明白。”
俟斤不好意思笑了笑说道:“还请殿下指教。”
李谈说道:“我之前让你去关注长安城中的舆论变化,说过要监视朝中大臣吗?”
俟斤脸色一变,顿时明白了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连忙说道:“属下知错,属下只是……顺便听了一下。”
李谈面无表情:“这样就更可怕,你这是在自己往绝路上走,一旦那些大臣觉得你侵犯了他们的利益,到时候……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知道吗?你这个位置本来就敏感,有所为有所不为都要自己把握分寸,接下来一段日子我不在长安城,你自己小心吧。”
俟斤背上出了一层冷汗,他并不怀疑李谈对他的看重。
然而他也知道当初李谈要建立舆情部那些人就并不同意,还是贺宽那些混混闹的太大,外加如今情况特殊,才对李谈退了一步。
那些人如今也不过是对舆情部睁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