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乐趣了。
那哭诉真情实感,听得在场的这群老头子面红耳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祁长昭听得胆战心惊,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一把将他按进怀里,温声软语的哄道:“行了,哭什么哭,朕不骂你了还不行吗?”
他回头看向身后那群修真大能,淡声解释:“诸位莫怪,是我将他宠坏了。”
众人机械地摇头:“不怪不怪……”
可沈离却忽然像是被戳了痛处,在祁长昭怀里猛地挣扎起来:“你哪里宠我了,你就是负心汉!开心了哄我两句,不开心了就骂我打我欺负我,找你那些莺莺燕燕去吧,我不跟你了!”
说完,当真一把推开了祁长昭,扭头就消失在黑暗的庭院中。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位天渝国君性情古怪,先前温声软语地哄着已经是世所罕见,可这小少年竟一点不领情,还敢把人推开。
这位究竟是哪里来的勇士?
祁长昭还维持着原先的姿势,像是也受惊不小。他面容抽搐一下,咬着牙竭力维持语调平稳:“家丑不可外扬,还望诸位替朕保密。朕这就……先去寻他了。”
众人机械地点头:“您去您去……”
祁长昭张了张口,还想再解释什么,可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出口,脸色Yin沉地转头追了出去。
沈离根本没走远,他刚出了那宅院便慢下脚步,没多久,果真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接着,有人扣住了他的手腕。
“你……”沈离回头看他,脸上神色如常,一点没有哭过的痕迹。
祁长昭简短道:“传送术,回客栈。”
沈离依言施了个传送术法,二人转瞬间已回到客栈内。
屋内还维持着沈离离开时的模样,油灯即将燃尽,屋内昏暗一片。沈离低头看向祁长昭紧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声音却已经冷了下来:“可以放开了吧,霁、云、道、长。”
祁长昭迟疑一下,放开了他。
沈离转头去添灯油,祁长昭在桌边坐下:“你怎么会去那里?”
“现在不该你先解释么?”沈离挑动着灯芯,嘲弄一笑,“……陛下?”
祁长昭沉默下来,悄悄用余光瞥着沈离。
都说灯下看人更添几分颜色,晦暗跳动的光笼罩在沈离脸上,仿佛给那极其俊秀的五官渡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他眼底映着灯火,衬得那双明媚的眼越□□亮,一颦一笑都勾人得很。
祁长昭眼眸微动,低声开口:“我……”
“等等。”沈离回到桌边,双手撑着桌面,倾身上前居高临下地看他,“道长还是先变回原先的模样吧,你这副样子,我看着不习惯。”
祁长昭闭了闭眼:“……好。”
他伸出手,将脸上附着的那层□□摘下,终于露出了那张沈离见过的容颜。
沈离其实是第二次见到这张脸。头一次见到霁云真面目那天夜里,他饮了下过迷药的酒,脑子昏昏沉沉,对这张脸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印象。事后回忆时,他甚至有时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到了霁云的模样,还是说那不过是他的幻觉。
直到现在,那记忆中的模样才真正具象化起来。
沈离在桌边坐下,淡声道:“解释吧。”
或许是长相过于柔和乖巧,沈离往日鲜少露出这般严肃的模样。可他这副模样,一点也不让人感觉违和。
他穿梭过太多的世界,已经习惯于将自己带入原主的性格,经年累月,他甚至快要忘记自己原本该是如何。
沈离所经历过的每一个世界,所扮演过的每一个人,都已融入到他的生命中,将他杂糅成了如今矛盾又对立的样子。
当他扮演柔弱少年时,他可以让自己看上去温软而无害。但此时他面对祁长昭咄咄逼人的气势,让祁长昭甚至觉得,自己又看到了过去那表面不着四六,关键时刻说一不二、冷血无情的沈仙尊。
祁长昭嘴唇轻抿,从袖中取出一物,递了过去。
沈离垂眸看了一眼,皱起眉头。
——是当初他从假冒国君那人手中夺下的那枚白玉符。
祁长昭:“三个月前,你托我将此物送回白玉京。”
沈离抬眼看他,一瞬间便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所以你没有送回去。你把它扣下,留在身边,仿冒先前那人所为,用此物假扮天渝国君?”
“……是。”
沈离:“为什么?”
祁长昭:“灵泉。”
祁长昭不紧不慢开口:“自离开师门以来,我一直在四处寻找灵脉法器,可我毕竟势单力薄,就算我能算出灵脉走向,我也无法凭一己之力将其吞下。所以,我需要有人协作。”
沈离眯起眼睛:“你也会算灵脉走向?”
祁长昭抬眼看他,反问:“我与温执风师出同门,他会,我为何不会?”
沈离隐约觉得有些古怪,他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