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她的动作,一只手的食指竖起来放在唇前,做了个“嘘”的手势。
“不要紧张,小姐,这只是一场美妙的邂逅。”他隔着镜子和她对视,一只手隔空虚抚了抚顾晗霜的眼睛,语气带着由衷的赞叹:
“很美,不是吗?但是先放在你那里,我会记得来取。那么,小姐,我们下次再见。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他做了个告别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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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池边只剩下一个人,仿佛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另一人在那短短的几分钟并不曾出现。
顾晗霜僵硬地立在洗手池前,被触碰过得肩膀一片冰凉麻木,像是她被冻住的血ye,良久才重新感到心脏的跳动。
她缓缓伸手,看着自己的手掌,玉白的掌心上有几个因为紧张而用力过度留下的月牙形掐痕,以及指尖上,染成淡紫色的指甲。
春风醉,即沾血与rou,一觉醉春风。
红颜枯和春风醉,顾晗霜唯一拥有的两种du药。
教坊司后面的药圃一直与世隔绝,管药的嬷嬷从不出现在前院,前院的人也不许进里面。外面的人生了病,都是派药童出来诊治,或者自己掏银子去找大夫。
顾晗霜被允许进去过一次。
药嬷嬷捣着药杵:“你只能从我这里带走两样东西。”她随意往旁边指了指:“每一届的花魁,都只有两样。”。
顾晗霜顺着方向望过去,看到了摆的密密麻麻的药架,每一样东西都贴着标签,详细介绍着功效和用法。顾晗霜一一浏览,选了红颜枯和春风醉。
红颜枯是成药,只有一粒,一粒封喉,最后送给了静安。
春风醉是迷药,沾血即凉,只有药方,因为每次配完的药只有三天的药性,三天过后,就得重新再配。
药嬷嬷终于抬头看她一眼:“我还以为你要选千金子和哭断肠。”
大部分人都这么选,或是让自己可以怀孕,或是让别人不能怀孕,都在为今后的生活做准备。
毕竟,成为花魁被人看中赎出去的几率太大了。有子喜洋洋,无子哭断肠。
也有少数人选择让自己提升容颜的。但是选du药和迷药的,顾晗霜是第一个。
“你这药名起的不好,”顾晗霜道:“尽是天下薄情郎,有子无子皆断肠,倒不如叫梦一场或空虚妄。”
嬷嬷哈哈大笑:“你倒是看的透彻!但是小姑娘,做人还是糊涂些好,天下也不都只是薄情郎。”
说完就不再看她,自顾自地去捣药。
一个常年混迹于教坊司,看遍红颜苦楚的嬷嬷发出这样的劝慰,真的是很难取信于人。
大概她那时候百无聊赖,也没把嬷嬷的话当真,后来两样药她果真一样也没有用到。
她曾经不以为意,但她现在真的遇到了特殊的人,想要相守一辈子,却深恨自己怎么没有选最烈的毒方。
但是并不是没有机会的不是吗?她垂眸,淡紫色的指甲在朦胧的灯光下透着漂亮的光泽,只要她能找机会,只要划破一点皮rou,她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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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晗霜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确保脸上的表情不那么僵硬了,才往外走去。
陆文星正在和易博涵发消息,抬头看到顾晗霜脸色苍白地走出来,忙把手机一丢,起身扶住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顾晗霜感受着放在自己肩膀上那只手传来的沉稳力道,心一点点安稳下来,她摇摇头:“只是有点累,我们回去吧陆大哥。”
她还没想好怎么跟他开口,但是不想呆在这里了,一想到那个人可能在附近,就觉得毛骨悚然。
陆文星自然不会拒绝,只是还有些担心,决定还是给医生打个电话让他来家里看一看。
不是说很多病一开始都是无知无觉的么?总得防患于未然。
顾晗霜跟着陆文星往外走的时候,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文森特,他的座位正对着他们,除了过分漂亮的外表,他就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和人在餐馆里对桌而食。
深蓝色的眸子温和宁静,看着坐在对面的人时,还带着绵绵不绝的深情。这如童话里白马王子似的人物惹得周围的女性频频侧目。
像是察觉到她的注视,他抬眼,如遇到老友一般,含笑朝她遥遥举杯示意。又用手点了点自己的眼睛。
顾晗霜收回视线低下头,感觉到放在她腰上的手加重了力道,接着耳边传来男人不爽的“哼”声:“少看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
顾晗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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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晗霜坐在车里,斟酌了许久,试探性地问到:“陆大哥,你们上次说的判官,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文星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他们后来讨论过几次。也试图问过她,那天杀了司机的是什么人。
但这姑娘大概是受惊过度,怎么不肯开口。他也不愿逼她,左右后来没什么异常,就当她做了一场噩梦,没想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