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来推开门。
小太监道,“姐姐小心些,莫要再添伤口了。”他压低了声音,小小抱怨道,“我只有那么多药膏,再受伤真没得用啦。”
绣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告诫小太监莫要多言。
小太监闭嘴,转身去厨房拿热水。
绣心屏住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抬腿迈进了屋子。
屋里虽然燃着几盏灯,光线却并不明亮,仿佛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了一般,昏暗极了。
绣心看不清屋里的摆设,突然脚上一拌,摔倒在地上。
一声尖利的猫叫划破寂静的清晨,绣心犹如被人关进了逼仄诡谲的梦境,冷意笼罩全身。
床上有声音传来,绣心知道,肯定是刚才那声猫叫吵醒了主子。
她心里胆怯极了,跪到地上不知所措。
“过来。”温柔至极女声自床上传出,她似乎并没有生气,绣心略微放下心来,跪行来到床边。
“没眼见的奴才!我是在跟你说话吗?”她声音倏忽冷了下来,一只白嫩可爱的脚伸到床边,朝绣心踢了一下。看似轻飘飘的一脚蕴含的力道与它表面完全不同,绣心整个人被踢了出去,她咳嗽两声,吐出一口血来。
“喵~”一只黑猫从绣心眼前略过,光线太暗,她甚至都看不清楚这是这多大的猫。她终于明白,方才那声“过来”,是姑娘对猫儿说的。
床上的姑娘把猫抱在怀里,神情温柔。她轻飘飘道,“天还没亮,急着到我房里来做什么?”
绣心不敢敷衍回答,老老实实讲了刚才崔公公说的话。
姑娘冷哼一声,抱着猫赤脚从床上站起,踩在柔软的毯子上,“不过一个小小的奴才,也敢在我面前造次。”
她低头看猫,被她盯着的猫老实极了,身体僵硬没有一丝属于猫儿的柔软。姑娘并不在意,她抚摸着黑猫的脑袋,像是哄孩子一般,温声问道,“我养了你这么久,你可愿像哥哥姐姐一样回报我?”
黑猫感知到她的情绪,尾巴炸起,身上的猫也立了起来。一双金色的瞳孔像受到威胁的猛兽,死死盯着怀抱自己的女人,然而它甚至没能反抗,就失去了声息。
姑娘把猫的尸体扔到绣心身边,淡淡道,“像之前一样,把它处理好。”
“是。”绣心咽下胃里泛上来的血,跪在地上身体颤抖,“姑娘可要沐浴?”
“嗯。”姑娘淡淡道,“下去准备吧。”
绣心颤抖着手,抱起害自己受累的小猫尸体。姑娘那一脚力道太重了些,她觉得胸口又闷又痛,也没有什么力气站起来,便谨慎跪行推出了房间。
出来门之后,一旁的守卫露出同情之色,却没有一个人敢帮她。
她扶着门框站起来,慢吞吞地抱着死猫去了后院。
姑娘从不在意他人死活,也不喜欢被陌生人亲近,一直以来都是绣心在照顾她。
也不是每一次绣心都会伤的这么重,她身上的大部分伤是被猫挠的,膝盖伤的淤青是在地上跪出来的,除此之外,只有额头伤的一道伤口,是几年前姑娘生气时拿茶碗砸过来划破的。
绣心把猫扔进后院的火炉里,关上阀门后,喊人搬了浴桶去姑娘寝殿。
小太监抬好了热水,正好能让姑娘沐浴。
姑娘喜洁,绣心换下身上染血的衣服之后,又洗了脸和手,才回到房前。
小太监刚把水送进去,出门看到绣心后,上下将她打量了一圈,他低声问道,“姑娘没有为难你吧?”
绣心摇了摇头,刚吐过些,她的声音略微沙哑不适,怕被里面的姑娘听见,同样压低了声音,“我没事。”
“那就好。”小太监没有察觉到她隐忍的痛苦,露出欣喜的表情,绣心看到他的笑容,也跟着笑了一下。
与小伙伴告别,她收起笑脸,慢慢走进了屋子里。
比起方才,天色又亮了不少,勉强可以看清屋内的摆件。
这次绣心没有看到一只猫。
姑娘从内殿走出,她身上只穿了一层红色里衣,白皙的肌肤半露半掩,她闭着眼睛,一张脸美丽极了。
然而她的头发却是白色的,而且没有丝毫光泽,宛如年过花甲的老人。
绣心连忙过去,帮姑娘褪去衣衫,扶她进了浴桶。
“绣心。”姑娘喊了她一声。
绣心指尖颤抖,“奴婢在。”
姑娘依然闭着眼,她道,“还有多久天亮?”
绣心:“大概再过两刻天色便能完全亮起来了。”
姑娘“嗯”了一声,没有再讲话。
从头至尾她都没有睁开眼睛,任由绣心动作。沐浴完后,绣心挑选好华美的衣服为她穿上,又动作细致地将她的头发挽成Jing巧的发髻。最后为她穿上罗袜与短靴。
最后姑娘带上帷帽,丝纱遮住了她的白发与美丽的容颜。
时辰差不多,绣心扶着姑娘进了辇车,后面跟着两队衣着华丽样貌俊秀的男子,穿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