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宁一听这句话就知道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他叹气,“要是大哥肯告诉我,我也不会特地问你。秋棠,你知道大哥为什么一定要瞒着我吗?”
“奴婢不敢妄言。”秋棠谨慎道。
顾安宁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却听到秋棠低声开口,“不过奴婢知道,纵然您与大公子都是府上的主人,顾家庄却是由大公子一个人说了算的。大公子的每一个决定,都事关整个庄子的存亡。您是顾家庄最特殊的存在,大公子不会害您,有些事情,不让您知道是为了您好。”
顾安宁从顾大公子那里知道,顾家的地位比自己想象中更加超然,又在秋棠这里明白他的哥哥承受的压力,同样比想象中多得多。
他不会懂顾大公子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也不会知道顾大公子每一个决定背后的意义。
顾安宁先前觉得,纵然他现在必须依附顾大公子才能生存,也应该像个男人一样,承担自己为人子、为人弟的责任。可是现在他感觉到无力。
现在的他,就算知道一切又能做些什么呢?总不会比顾大公子做的更好,他甚至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躺在床上,随时等待着进入昏睡。
秋棠看出顾安宁的失落,她安慰道,“大公子比您想的还要厉害,至少奴婢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是他解决不了的,您其实不必担心,只要您听大公子的话,再少发几次病,大公子便很满足了。”
“好吧。”顾安宁其实早就认命了,他没有指望在病好之前拥有自由,就等着用系统拿到更多的真元。
秋棠道,“再过几日,便是您的十九岁生辰,大公子已经在安排后面的计划,特意空出时间来陪您。若是您有什么想要的,或许能在生辰那天提出,说不准大公子就会满足您。”
“十九岁?这么快?”顾安宁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连学堂都没有去过,前世学到的东西早就忘得干净,计算自己的生日,都恨不得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
“是啊,难不成您睡糊涂了,连生辰都忘记?”秋棠忍俊不禁,“今日是七月二十二,再过十八日便是您的生辰。又快到仲秋了呢。”
仲秋,团圆的日子。只是在顾安宁的记忆里,父母离世之后便不再热闹了。
“我能请陆小凤来吗?”顾安宁问,“陆小凤似乎并没有家,而且他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如果能请他来就好了。”
秋棠道,“可是陆小凤居无定所,就算是想给他写信,也未必能找到他的人。”
秋棠没有说的是,江湖上谁都知道陆小凤爱交朋友,从街边乞丐,到青楼女子,哪里都有他的朋友。他的朋友实在太多,顾安宁只是其中之一。而陆小凤对于顾安宁来说,却是为数不多的朋友。
顾安宁没想那么多,他嘴角勾起一个温和的笑容,“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秋棠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她像往常一样首先安抚好天真单纯的小少爷,然后忧心忡忡地去找大少爷告状,将顾安宁今日问起她的关于未婚妻的话,还有想要邀请陆小凤来府上做客的想法全都告诉了顾大公子。
顾大公子不觉得请陆小凤来府上是件很难的事,但他依然觉得发愁。
跟秋棠一样,顾大公子也觉得顾安宁太过单纯了些。
他问秋棠,“依你看该如何?上次去往花家已经十分凶险,安宁发病时,还是住在家里更让人放心。”
花家那次也是秋棠的心理Yin影,她很少哭,那天却哭了无数次。
当时秋棠真的觉得顾安宁要死了。
秋棠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让陆小凤与二公子多些往来呢?”
顾大公子懂了她的意思。
陆小凤本性不坏,对安宁也没有恶意。如果顾大公子愿意跟他讲清楚,让陆小凤多分出些Jing力来,对顾安宁更加主动一点,维持二人间的友谊。而不是顾安宁可怜巴巴的一个人付出。
顾大公子怎么都没想到,不久之前他还严厉地警告陆小凤离他弟弟远一点,现在却要求着对方上前来。
不管如何,在没有威胁到顾安宁健康的前提下,他愿意满足顾安宁的任何要求。
顾大公子派遣下人四处寻找陆小凤,而且放出消息,邀请他参加幼弟生辰宴。
顾安宁不清楚他的随口一提,让顾大公子费了多少Jing力。
没有任务的时候,他每天都闲得很,按时起床,早上吃饭喝药、读书、中午吃饭喝药、晒太阳、晚上吃饭喝药、跟秋棠在院子里走一走,然后就到了入睡的时候。有时他身子倦,一整个下午都能睡过来。照这么下去,身体能好才怪。
前面的十几年顾安宁都没有系统,那时候他的身体是真的弱,难受起来会呼吸困难,先前犯病的时候顾安宁甚至觉得闭上眼睛就会死掉,再也醒不过来了。也是小时候起,家里人把他捧在手心,怕磕了怕碰了,怕冷了怕热了,一点点伤都不会让他受。十几年过去,顾安宁就算想跑跑跳跳,身上的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