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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央虽与他父亲林珝不怎么亲近,可终究是像了林珝,天生聪颖。
娘亲不开心——他看得出来。
和父亲有关——这也不难猜。
所以他才不想去管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他讨厌父亲,更讨厌让娘亲不开心的父亲。
可是… …可是娘亲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林央从床上爬起来,纠结了一会儿之后,他对娘亲的担忧盖过了对父亲的讨厌。
他爬下了床,跑去架子那里拿了厚厚的外衣披上,然后才偷偷跑出屋子,去了前院。
前院有不少人,但是他们都很安静,安静地走来走去,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安静过了头,反而给人一种诡秘的压抑感。
林央看着他们将过年的红对联取下,贴上白的,还将红灯笼摘下,也换成了白的… …
林央一下子就懵了,他后退一步,一不小心就被门槛绊了一下。
这一下让这个小小的孩子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他的掌心蹭过地面,蹭掉了一层皮,但是他却顾不上疼,仰着小脑袋开始在忙碌的人里面找寻自己的娘亲。
可是没有,娘亲不在这里。
林央从地上爬起来,迈着小腿疯了一样往后院跑。
林珝的书房内,孟氏站在书桌前,指尖抚过桌面,视线扫过书房内的每一寸地方。
“七年了… … ”空气里响起她略带沙哑的声音,不复那年嫁给林珝时,温七听过的小心翼翼。
“我嫁给你,也有七年了。”她对着空荡荡的书房,却像是在和那个已经不在的人说着话:“从我嫁给你那天起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是会走的。”
“功名利禄权势地位都不在你眼里,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我总会害怕,害怕你走了,会丢下我。”她的声音很慢,很轻,就像是在害怕惊动什么一样。
“后来有了央儿,我以为就算你走了,我也不会再怕了,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还是会怕。”
“小七曾说,时间久了,我对你的感情总会被消磨干净,到时候我就不会难过了。”
“可为什么,都七年了,我对你还没死心呢。”
“你若还在,一定会笑我的吧?居然将一个九岁孩子的话记在心里这么久。”
“说实话,看着在我面前咽气,看着你被带走,我虽觉自己的心同你一块儿死了,可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窃喜的。”
说着,孟氏的视线落在了书桌对面摆着长弓长剑的架子上,她慢慢走了过去:“你若是去了别处,我必然找寻不到你。”
“可下面的路,我却是知道的。”孟氏走到了架子前,拿起了那把长剑。
她慢慢拔剑出鞘,嗡地一声剑鸣,在黑夜里显得尤为令人胆战心惊。
“只是对不起央儿,有我这么一个自私的娘。”
冰冷的剑刃贴上白皙修长的脖颈,长剑锋利异常,不过才贴上,就在孟氏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细细的血痕,只需再用些力,便可血溅三尺。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从窗外飞射而来一个长条锦囊,锦囊里头似是装了硬物,狠狠打在长剑上,将剑打落在地。
书房的门也在同时被人猛地推开,小小的身影像是一路狂奔而来的,此刻累得直喘气,却顾不上休息,迈着发软的小腿跌跌撞撞地奔向剑被打掉后还未回神的孟氏,扑住孟氏的腿就不撒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温七:老三是大猪蹄子!
林央:父亲是大猪蹄子!
林珝:… …
看破一切的君晨:你们隐山是不是专出大猪蹄子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 …央儿?”孟氏如梦初醒。
她蹲下来抱住自己儿子小小的身体,将他身上因奔跑滑了一半下来的外衣给他拉好,接着就是摸摸他被冷风吹得冰凉的脸和手,满是心疼地想用自己的手给他暖暖,却发现自己的手比儿子的还要凉。
温七从窗户跳进来,哭得稀里哗啦的林央手上死死抱着孟氏,头却转了过来,眼泪汪汪地瞪着温七这个陌生人。
nai凶nai凶的。
温七不是第一次见林央,孟氏怀林央的时候,就是在隐山待产,由姬欣月照顾。
林央出生后,同样还只是个孩子的温七总喜欢抱着小小一团的林央到处跑,就算后来孟氏带着林央回了林府,她也是只要一去摘星楼,就会找机会去看小林央,只是后来她和林珝的关系越来越差,才没再去。
小孩子不记事,时间长了记不得温七不奇怪。
温七没去打扰这对母子,而是去捡起了她刚刚扔进来的那个锦囊。
温七看了一下,因正好砸在剑刃上,锦囊被划破了一道口子,但里面的银簪子没事,只是留了一道划痕。
有事也没关系,让老三赔就是了,这簪子本来就是他给的,要不是用处大,温七早就扔了。
温七将破掉的锦囊连同银簪子一块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