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堂前这么一站,众商贾都知道世子爷是今天的正主。心头也有几分不安,谁知道今年在世子的主持下,内库的开标会不会翻出让人意想不到的新花样来呢?
陈煜眼风一扫,内务府总管大太监笑咪咪的请了香案读完圣旨。陈煜微微一笑道:“今年父王身体不好,由长卿主持开标。为避免拉锯战,今年每项标各家只有三次出价机会。时间以一柱香为限。老规矩,每轮提标当场唱标,价高者得。阿石!”
他的随身小太监阿石头一回担当重任,脸上有层兴奋的光。扯开了喉咙唱出了第一项采买货品数量。
陈煜微笑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色,也不管众商贾的反应,折身就进了房。
时间短,要判断对手的底价,这不是要大家拼着最薄的利提交标的银子吗?众商贾傻了眼,又无可奈何。厢房里的算盘声越发的密集起来。
官银流通权,贡瓷,丝绸茶叶,马匹,药丸药材,水果蔬菜等等一项项颁下。
正房里坐着的人看起来没什么事。七王爷和户部尚书下起了围棋。陈煜悠悠闲闲的喝起了茶。
庭院里的算盘声劈里啪啦的响着。Jing于计算的账房先生们此时正根据今天颁布的采买数量为东家计算着利润空间。
陈煜就坐在正房门口,温暖的太阳照在身上挺舒服。他端着茶杯慢条斯理的喝着,目光移向紧挨正房的四间厢房。四大家的厢房门都紧闭着,现在颁出的标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厢房里没有传出任何声响。他的目光停在了明月山庄的厢房门口。今天出现的人是柳青芜,并不是柳青妍。那么,柳青芜担忧的明月山庄继承权是否发生了变化?她还会不会依靠他呢?
昨天,七王爷告诉他莫若菲没有中毒,将计就计的安排。陈煜就好奇的想,明月山庄今天是否会中计。会场之上哪一个商贾是明月山庄安排的人?
柳青芜向他投来一个否定的眼神后,陈煜没有向朱府暗示争夺贡瓷一项。这是让柳青芜展现能力的时候。陈煜并不想现在就弃了柳青芜这颗棋子。
他忍不住又看向江南朱府的厢房。朱老太爷在很多年前就不再亲自参与内库的开标。听闻朱府的生意由四大总管管理。四个总管以福禄寿喜为名。以前参加开标,朱府只派大总管朱福一人前来。今年很特别,朱府的四大总管全来了。这让他感觉今年的内库开标会有些意外的事情发生。
回头太难(10)
开标唱标定标一项项进行着,与往年差不多,有一些小小的高chao,并不十分激烈。陈煜新定的规矩让商贾们几乎在第一轮投标书就把价喊到了薄利的顶点。没有利润可赚,大多数商人是不愿意做的,哪怕是和皇上做生意。
随着标项的减少,今年也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飞云堡的官马,明月山庄的贡瓷,江南朱府的丝绸茶叶无一例外顺利拿到了手。
在药材一项里,药灵庄得了莫府的支持,打败了南北两方的大药材商竞标成功。算得上是今年的黑马。
陈煜和七王爷商议后刻意将官银流通权放到了最后。
莫若菲没有来,莫夫人一开口就将标开到了去年的价位。
正房里所有人都等着明月山庄的人跳出来和莫府争。目光纷纷看向庭院,关注着谁是明月山庄的人。
一柱细线香眼见就要烧到了底,仍没有第二封标书送来。难道一切都是假象?并没有人和莫府相争?明月山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见线香马上就要烧尽,掩住眼底的诧异,陈煜示意阿石唱标。这时,朱府的厢房门开了,一个长像喜庆满脸笑容的老头脚步稳健的将封标的信封递了上来。
江南朱府要争官银流通权?七王爷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为什么是江南朱府?他情不自禁想起二十年前江南商贾掀起的挤兑风波,难道二十年后,又要来一回?可是,怎么也不该是江南朱府跳出来争呀。明月山庄什么时候和江南朱府联了手?
正房里众人瞪着桌上的信封都有些无语。
户部尚书打开信封,眼睛鼓成了斗鸡眼,颤抖着手说:“四百万……万两?”
一出手就番了倍,朱府好大的口气!
陈煜倒吸口凉气,同情的望了眼莫府紧闭的厢房门,让阿石唱标。
一声颤巍巍的江南朱府四百万两呼出之后,莫府的厢房内发出了茶杯撞击桌面的声响。
院子里别家厢房的门口都探出了好奇的目光。或兴奋或期待着望向莫府紧闭门窗的厢房。
第二柱线香再次点燃。一缕细细的青烟寂寞的飘荡在香炉中。寸寸燃烧,也步步紧逼着莫府的神经。
剑声从怀中掏出莫若菲的亲笔书信低声说道:“夫人,少爷嘱咐,一旦有人出价高出莫府一倍,就把信给你。”
正在恼怒之中的莫夫人拆开信,一颗心欢喜的落到了实处。在她眼中,只要儿子没有事,朱府和莫府相争也无关紧要了。
她微笑着把信拿给方圆钱庄的四位掌柜们看,温言道:“忆山说,到了这个地步,莫府可以再加二百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