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鼾声渐起。元崇轻声道:“有我守着你,好好睡吧,兄弟。”
远处传来鸡鸣声,年节终于过完了。
那一场风花雪月(1)
陈煜睡到日上三竿才起,Jing神已恢复如常。他收拾停当,穿缀好元崇替他备好的锦袍,俨然又一副华贵世子的模样。
找了个宿醉的理由,元崇吩咐下人备轿送他回王府。
才到王府门口,就看到阿石伸长了脖子站在大门旁张望。见陈煜慵懒的下了轿,阿石苦着脸迎上去说道:“少爷你总算回来了。王爷醒了一直在找你。昨晚怎么不叫阿石跟着去服侍?”
陈煜头痛的揉了揉眉心道:“这个元崇真真害苦我了。他昨晚硬要赌酒,这会儿头还疼呢。王爷身体有无大碍?”
“王爷没府没多久就清醒了,吩咐少爷回来就去书房见他。”
陈煜嗯了声进了府门往书房走去,他随口对阿石说道:“酒后口渴得很,想吃果子。找管事的拿些桔子枇杷来。”
阿石为难的挠了挠头道:“现在是冬天啊,少爷!枇杷夏日才有,桔子府里不少。”
“嗯,挑两篓好的送我房间。对了,你去弄些蛇来!”
“蛇?少爷想吃炖蛇羹?炒蛇皮?红烧蛇rou?不过少爷,冬天蛇冬眠,市集上没有。要找猎户进山去捉才行。少爷,你不是一向讨厌蛇虫鼠蚁,怎么突然想吃蛇啊?”
陈煜脸一板道:“谁说我想吃来着?是……和元崇赌酒输了。他明知道我讨厌这些玩意儿,非要我亲自去捉二十条蛇。难不成少爷我还真的进山去捉?你去办。别声张出去让那小子知道了!”
他脸上不自然的神情让阿石忍不住偷笑,心想元崇少爷这招真狠。他大声应下后见陈煜进了书房,赶紧一溜烟跑去找人弄蛇去了。
那一场风花雪月(2)
冬日的阳光从窗棂外照进来,七王爷拥着毛毡坐在窗边,面前挂着薛菲的画像。阳光照在七王爷脸上,他脸色温柔,似已沉浸在了往事中。
陈煜站在他身后,目光触及画像中的薛菲,情不自禁想起了不弃闪亮的眼眸。
“可惜王爷一生最爱的人是我娘!”
不弃曾经说过的话刺得陈煜心头一跳。
他永远也忘不了陪母亲进香时见到的薛菲。风吹开她的帷帽的面纱,颈中挂得一颗莹莹的绿琥珀。她穿着初柳新绽颜色的春衫,雪白的脖颈中那颗绿琥珀与衣衫很相配。眼波流转间,他看到了满湖春水在初阳的光中荡漾。
他扯着母亲告诉她:“那位姑姑戴着皇上赐给父王的绿琥珀!”
进香回府之后母亲和父王吵了嘴,在荷池凉亭枯坐了一夜,感染风寒后一病不起。才拖得几个月便去了。
陈煜眼中伤情之色一闪即逝。他出声打破了七王爷的遐思:“我回来了。”
七王爷目光眷恋的从画像上收回,他淡淡的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明月山庄的明月夫人,也没有见过明月山庄的大小姐。”
他一句话将陈煜怀疑柳青芜和柳明月认识父王的疑虑打消了。父王惊诧的是花灯本身的表演。震惊柳青芜的月下舞,《子衿》曲。
陈煜心里怒气涌动。父王欣赏这段歌舞的时候,母亲却在伤心。眼见新人欢笑,那顾旧人心伤!他忍不住冷笑。那些陈年旧情与他有何关系?内库生意的争夺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七王府不谋反不吞了皇上的内库没有抄家砍头的危险,他懒得管。
一念至此,陈煜顿时对明月山庄失了兴趣。他平静的说道:“柳家大小姐也半字不提父王。父王也不认识她们。一动不如一静,静观其变为好。父王身体无碍,煜儿告退。”
七王爷想叫住他,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低叹了口气,眼里有抹愧色。每次父子俩只要触及王妃和薛菲,注定不欢而散。但是他的心却无法阻止他去思念薛菲。
他手抚上画像上薛菲的脸低声说:“你还活着是吗?当年因内库之事我要离开望京三个月。临走时,你为我一人做月下舞,唱《子衿》,盼我早归。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的。”
他以为邂逅了天上的仙子,她神秘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又神秘的消失。他只知道她与莫府有故,借住别庄。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她是逃婚至望京。他同样隐藏了身份,隐藏了府中已娶王妃,只当自己是个普通公子和她相会。他原打算返回望京后向她坦白,接她进王府。等他回来,红树庄佳人已无踪影。他找去莫府,得到的是她已被家人寻回出嫁的消息。
“你既已嫁作他人妇,我怎能夺*子?后来听闻薛府走水,全家葬身火海,我令西州府彻查,报上来是雷电所致。你在夫家平安无事,也就罢了。一年后,我听说你病逝,曾往西州府吊唁。赶到时,你已下葬。现在回想起来,我并没有瞧到你的尸身。如果你还活着,你为什么要诈死?明月山庄的明月夫人柳明月是你吗?青柳色是你最爱的颜色,最后一别是在月下,所以你为自己取名明月?十四年了,你既然活着为什么不肯传消息给我?还有不弃,她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