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想绣梅花?”
做生意开铺子的人,向来信奉水生财、土生金,她以为这里若是不放屏风的话,至少也会挂上一两幅高山流水、土地松柏的手画,这才应景不是。新棠得承认,她已经提前遁入了“俗道”。
果然,她这翻话遭到了陈阿生的嫌弃,“咱们这里卖的最好的是你雕的榆叶梅,那才是揽金子的招牌,这花既能赏,又雅致,哪能和那等充满铜臭的钱银相提并论,咱们的铺子就该与众不同,方才能显现出价值所在。”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有银子可赚,把赚钱说得这么风光霁月,也不是一般人能达得到的境界。
新棠默默的点头,表示捧场。
晌午过后,人渐渐多了起来,铺子里已经有些拥挤了,新棠想着索性趁此机会,把其他两家也逛一下,说不定能有什么新的奇思妙想。
陈阿生招来伙计吩咐了一下,安置好事情之后转头道,“走吧,我陪你去。”
两人刚踏出门,便见段无忧大摇大摆的从旁边的店里出来,身后又是呼拉拉的一群人,这阵势着实引人注目,新棠和段无忧之间新仇加旧恨数都数清了,忙往陈阿生背后一站,扯住了他的袖子。
陈阿生停住了往前迈的步子。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能加更一次了!
第80章?
两家现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死对头,?平日里谁比谁早开了门都要算计上一小会儿,?伙计们一打照面,?完美诠释了什么是相看两厌。
以往走路都要争一下的两家人,?今儿却转了性儿,?遇到段无忧竟收住了步子,这种克制在段无忧眼里就成了伏低做小。
今日不赶巧被人堵在了门面上,新棠自认倒霉,?默默的站在陈阿生身后等着段无忧上来寻衅,只盼着这块膏药赶紧的撒完颇了事。
新棠耳边着听急促的一声“少爷”刚落,?紧接着便是皂靴响动的声音。
“哟,这不是陈掌柜嘛,好些日子没见您了,?最近可还好?”
陈阿生皮笑rou不笑,“拖您的福,上次的伤全好了,没让您得着乐子,真是见谅。”
京中的泼皮和有名的老街泥鳅之间的明枪,?本该是一场好戏的,奈何发生的时间不对,?新棠轻咳一声,?示意他速战速决。
陈阿生明白了她的意思,挂上了一幅和气生财的面孔,往后退了一步,“段少爷,?贵人事多,你先请。”
这下子可是给足了段无忧面子,新棠都听见了段无忧身后那一群家丁不Yin不阳的哼笑声了,意思无非就是嘲笑他们还是得向段家低头。
段无忧也听到了身后的声音,他唬着脸赶苍蝇似的把人赶走了,“滚滚滚,一群没见识的败家玩意儿!”转而哥俩好一样生拉着陈阿生去了一另外一边儿,他的注意力全在陈阿生身上,至于身后的那个低着头不起眼的人并未分去他的注意力。
光天化日之下,不知道姓段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陈阿生料想他也不敢在铺子门口做出什么草菅人命的事来,被他硬拽着去了一边儿摆了摆袖子,不甚热情,“我一介平民,段少爷有话就直说吧,陈某虽只是一个小小的掌柜,但是身后却还是有着大当家的,段少爷做事也别把人往绝路上逼,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这笔旧帐翻的有些尴尬,段无忧忙道,“陈掌柜说得正是,说得正是,上次吧,是家里那些没长眼的下人擅作主张犯到了掌柜头上,您看看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陈阿生:“......”
陈阿生退后步,一脸狐疑的把他从头到尾的打量一遭,这一前一后跟换了个人似的,总觉着是被下了降头。
“段少爷,你有话就直说吧,我等草民没见过世面,弯弯绕绕的听着累不是?”
段无忧赔着笑,“那我就有话直说了,掌柜的您看看,有功夫可否引见一下太......引见一下您家的大当家?”
大当家?
这大当家不是今天早上才新鲜出炉的吗,对面的这么快就听见风声了?陈阿生心思转了三转,转身扯了扯衣裳,实际上是趁着这个间隙,看新棠还在不在身后。
新棠站在后面的那个柱子边儿上,把两人的对话一言不差的听了个全,她感觉陈阿生和段无忧的视线在她背上扫过,最后移开了去。
陈阿生顿了顿,换上一幅漫不经心的语气,“段少爷和我家大当家有旧?”
这话说出来有种看热闹的意味在里面,段无忧现在主动把脸奉上来给人踩就做好了被人奚落的准备,“有旧、有旧,就是之前有些误会,闹得不是很好看,我这不是现在醒悟了么,所以就找掌柜你打听打听大当家什么时候有时间,方便小聚一下?”
陈阿生略一沉yin,想着怎么答他再能套出点线索出来,段无忧今天这一出没头没尾、没商没量的,问得他一头雾水,他估摸着新棠肯定是知道内情的,但是眼下她没站出来,他也不能逼她出头。
段无忧以为他是在考虑,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