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或许是事半功倍,可她是惊喜的同时也是软肋。有她在,太子在宫里做起事来难免有点束手束脚,总会不同自由主的担心她会遭遇不测。
现下她不在这个局中,反倒让太子能安心的施展起他的计划来。
太子合上眼,骨节分明的手有规律的点在书案上,他在算从扶临到南境的距离。
南境相比于北境,地势环境更加复杂,部落小国相互间连成一块,比北境多的多,但成气候的却少,先祖基于安危考虑,都城扶临的位置更靠近北一点,太子把两城往返的时间算上,来回再快也得一个月。
应急站在下首正专心听那规律的敲击声,冷不丁那音突然间停了,他几乎立时站直了身子等着太子的吩咐。
太子从袖中拿出一封漆好的信,信封上一片空白,“你代我去一趟南境找到左虞,把这封信交给他。”
应急接了过来,正欲退下,却又听太子说道,“此去最短也要一个月,路上的阻碍和变故不在少数,万一遇到了不测,弃信保人,不必缠斗,能脱身的话就呆在南境先不要回来。”
太子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面容严肃的嘱咐着他,这般交待更像是在为他寻一条安全的退路。
应急作为太子身边的近侍,比谁都知道左世子在南境的兵权对于太子的重要性,可当太子说出“弃信保人”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一个奴才,何德何能今生能跟着这样一位主子,就算是豁出命去,也一定会把这封信带到南府。
应急深深的伏在地上,坚定道,“奴才定不负殿下所托。”
办法总是比阻碍多,天擦黑的时候,长叶旧戏重演,应急趁机躲过禁军的眼线快速进了湖边那条隐秘的小道,从尽头下水,一路深潜着出了城,快马加鞭往南境而去。
应急走了,为了躲过禁军统领每日警惕的眼神,应缓隔三差五便会装作应急的样子在廊下走一圈。他一走,太子身边又少了一个得用的人。
应缓眼见着太子每日在书案前坐着的时间越来越长,分外懊恼自己身上没有功夫,关键时间不能为太子分忧。
这日本来晴空万里的天气到了下午开始转Yin,不一会儿天就黑了下来,头顶隐隐约约有雷声响动,天空中闪过几条细细的银光,眨眼间豆大的雨点猝不及防的砸了下来。
雨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太子书房里的窗户没关,外面的雨淅淅沥沥时不时被风带到了靠墙的书架上,排在外的一排书面的颜色顿时深了几许。
长秋推门而入,见此情景急忙上去关了窗户,又换了干了帕子去擦书架上的水渍,书页是shi的,一本黏着一本,她拿出一本来,连带着旁边的几本也呼啦啦的掉了下来。
这响声终于让太子分神递了个眼神过来,薄薄一层水渍的地上正散乱着铺开几本书,其中有一本大剌剌的随意的倒在那里,是新棠曾经偷偷藏起来的《还魂录》。
藏了这许久,也还是没带走。
新棠走后,长叶搬去和长秋住,偏殿就此落了锁。太子有时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坐一会儿,顺手找到了被新棠一直压在枕头底下的书。
这本书较之前已是大变样,上面多了新棠自己写的乱七八糟的心事,还有她一直以来不为人知的秘密。
长秋蹲下来去捡,手刚要碰上,太子凭空一声“别动”让她无措的收回了手指,她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太子已然走到了她跟前,亲自蹲下身来,把那本书拾起,不顾水渍轻轻放在了怀里。
长秋喃喃道,“殿下......”
太子慢慢折回到书案前,清冷的声音在这雷声滚滚的天气也分外清晰,“你以后就在外间伺候,书房内没有我的准许,不得入内,更不得碰这里的东西。”
等了那么久,新棠终于走了,可殿下却比以前更加的清冷疏离,对她的付出全都视而不见,长秋心里是委屈的,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壮起胆子为自己说说话,可太子那挺直的背影却像一堵墙,冷漠又无情的拒绝他人的造访。
长叶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哽着声音应了声“是”。
门外的应缓似是早已预料到这般结果,见她哭着出来,也不知是安慰还是撒盐,“殿下对女子向来是这般模样,你我跟着殿下这么些年,怎的还有那些不该起的杂念。”
长秋是最稳重不过的,之前被派去管殿下的吃食也不见她有这般心思,应缓怀疑她是着相了。
长秋惨淡一笑,“可不是许多年了么,旧貌换新颜,该变的不该变的,都变了。”
应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雨越下越大,廊下已挤不下那么多人,那禁军统领吩咐了手下几句,紧接着一部分人又跑去了宫门口,那里有牌匾和屋檐,空地大,雨再密也打不到脸。
这么个来回,再一看,禁军统领不知何时也没了踪影。应缓见状,不着痕迹瞥了一下四周,转身进殿内去了。
“殿下,门口没人了。”这个人指的是时时刻刻盯着他们的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