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临安王临窗对弈,太子执黑棋,临安王执白棋,眼下白棋已被黑棋团团围住,想要绝处逢生已是难上加难。
临安王淡然一笑,颇感欣慰,“棋艺最考验谋略,殿下技艺Jing湛,臣输得心服口服,若是我那不孝子能有您一半,我也就放心了。”
左虞是临安王独子,那才是真正的京城一霸,有他在京中无不鸡飞狗跳,去了南境驻守之后倒是收敛不少开始重新做人了,京中少了他造作,仿佛日子都失去了点滋味。
太子知道临安王这是想儿子了,但南岐有国法,公候将相若有一方手握兵权在外,则家室必定留守京中,一是为了让在外的人心无旁骛,二是某种利益和权利相互制衡,好坏各半。
男子不同于女子,没有那么温言软语,但简单的两句话或许便能抚平一段动荡的心绪。
两人未再摆盘,太子亲手把棋子一颗颗的收回去,缓缓道,“他归京的日子不会太远了,王爷不必太过伤怀。”
左虞手里现在兵权,太子这话得发人深思,果然,下一秒临安王便道,“殿下可是有了什么打算?”
打算自然是有的,不过得让对手先狗急跳墙。
太子双手合于膝上,平缓无波的目光看向烛光中心直至渐渐成了一圈光晕,他适时开口,“王爷可知李献淮为何想去军中,实是因为本殿下把他暗中养兵的银子斩得丁点不盛,军费本就是一比极大的开支,更别说养私兵,若是短时间内他没法弄到银子,到时候就有的看了。”
豢养私兵等同于谋逆,临安王蹙起了眉头,“三殿下当真是不管不顾了。”
三皇子和太子自出生起就注定了两人之间的不同,若是其中一人安于现状也是另一种生机,可偏偏这两人心中都有着平淡生活不足以安放的野心。
临安王和三皇子母族刘家没什么交情,和太子这边的渊源却是纠缠了两代,这一世是无论如何都会护着太子的,他想看着太子登上皇位,不辜负他母后的临终期许,成为一个名垂千古的帝王。
池月渐东上,照得室内一片清辉。
新棠等人等得百无聊赖,便把董掌柜送来的西瓜用碟子装了放进了木桶里冰着,夏日蝉鸣聒噪叫得人反倒心里宁静了下来。
她开了一扇小窗,拎了把椅子坐在窗口看月亮,太子便是这个时候携了满天星光回来的。
第53章?
镜中貌,?月下影,?是佳人,?只是这佳人过分瘦削,?往窗边一坐只有小小的一团,?连窗户的影子都能完全把她掩盖住,这船瘦弱总让人忍不住把她搂在怀里紧紧的抱住。
太子站在门口静静的望了片刻,转身轻声关了门。他慢慢走到新棠身后,?顺着她的角度去看窗外,一身靛蓝家常锦衣不但没有掩盖住他身上的贵气,?反倒添了几分平和。
天地广大,太子除了漆黑无边的夜和脑中挥之不去的倩影,什么都没看出来,?倒是这吹进来的风,还带着丝丝的热气,也不知新棠在看什么看得这般专注。
他微伏下身,侧脸瞧她好一会儿,“Jing神看着好了不少,?也不枉本殿下花的这大把银子。”
新棠想事情想得投入,乍听得太子的声音响在耳边,?悚然一惊,?手撑着窗台,把脸扭了过来正在回话,唇角却和弯身凝视着她的太子轻轻一碰,迅速错开,?双唇轻碰的感觉,木木的,麻麻的,还有一点点温热。
新棠下意识弯腰后仰想从侧边抽身站出来,奈何太子不由分说的欺进一步,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把人按在窗边动弹不得。
万家灯火藏了满眼,太子的眼中闪着光,极亮的看着她。新棠在里面看到了自己呆呆的样子,虽是小小的一只却是他眼中的唯一。
长叶说,她应该对太子好一点,新棠觉得她说的不对。这世间的回报与得到不一定都是对等的,可一个人若是在另一个人心里生了根、发了芽,那个人必定是能感受到他对她的千般万般好,反之亦然。
新棠的自我防线在一点点溃散,不知不觉的开始脱离以前那个不受拘束的灵魂,因为她的心落了地。而这一切,都是他一点点瓦解的,如何能说她对他不好呢?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新棠不想挣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嘴唇上想象之中的触感没有来,反倒是感觉下巴又被抬高了点,新棠转了转眼珠,有些尴尬的张开了眼睛,这一睁眼却见太子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怜惜,她果断的移开了自己的脸,打算未来几天都不出门了。
君子就君子吧,谁还不是淑女了,矜持就矜持!
新棠转身欲走,太子眼疾手快一把把人抱进了怀里,拥着她靠在墙上,柔柔的低叹了一声,“瘦的本殿下都快看不见你的脸了,什么时候才能把你养回来,嗯?”
这一声“嗯”,低低的,如早间的十里清风,吹得新棠腿软,站不稳。
她乖巧的伏在他的胸膛上,合上眼睛,声音带着笑,“那是因为殿下的眼神不好了,奴婢刚来承安宫那会儿,可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