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气,与昨天的他相比,收敛了温情,释放了上位者才有的凌厉,分明是回到了太子以前给人的清冷距离感,可新棠竟有些不习惯了。
恍惚片刻,她才明白,原来太子已经在兑现昨日里在角落说的那句“从不强迫于人”了,这样也好,疯言疯语本就不该出现在他们这样的人身上,他说得起,她受不起。
新棠蹲身福了一福,“殿下说得自是极对。”
太子深看她一眼,“明日你随本殿下一起去康元宫。”
“是。”
可谁知第二天一大早,宫里又传出一条消息:太子为博红颜一笑,竟当众让长乐候府小候爷段无忧赠太子侍妾三家首饰铺子作为赔礼。
新棠跟在太子身后往康元宫而去,前方宫道漫长而规整,不时有洒扫的宫女太监蹲身行礼,待人走过之后又在背后小声的指点议论,新棠看着朝阳渐起,终是没忍住,“殿下,奴婢有一事不明,这传言......”
“是真的。”太子没回头,依旧步伐稳健的迎着光,头都没有偏一毫厘。
“奴婢不懂。”
“黎新棠,你不需要懂,你只记得,你是本殿下的人,是承安宫的人。”
新棠当然记得,从未忘记过。她抬头望着太子伟岸的背影,沉默又自嘲的想,所以以她这个太子侍妾的名义收下这三家铺子真是再合理不过的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新棠太聪明了,总会明朗的,但是需要一点时间
第48章?
康元宫还是一如既往的恢弘气魄,?新棠和太子两人刚上台阶,?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啼哭声,?间或带出太子的名讳。
这声音正是昨日在承安宫嚣张的段无忧,?没想到他竟先一步来建安帝面前唱苦rou计来了。
门口的福禄面色有些尴尬,?忙上前一步把殿门打开,“殿下,请,?陛下此时正等着您呐。”
太子温声谢过,看似随意的一问,?“福总管,里面都有谁在?”
福禄是个会做人的太监,这些龙子凤孙,?甭管谁得宠谁不得宠,都和和气气的答话,太子这个问题问得也不分外,他边在前边引路边小声说了,“回殿下,?就段小侯爷一人。”
太子点点头,迈过门槛带着新棠往里间去了。
年关时候的康元宫比现在要显得更加富丽堂皇,?此时的内室少了许多金器摆件,?看起来倒比之前顺眼了些。
建安帝此时颇有些头疼,他见太子来了,面色不由得一喜,又怕自己动作太明显,?赶忙沉了沉嗓子,一股子威严之气扑面而来,“孽子,你做的荒唐事,堂堂太子竟然和公候之家抢田产地铺,成何体统!”
新棠没想到这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一时间竟怀疑赌约那日的细节是不是她记错了,还是建安帝选择性失忆了。
段无忧的扯皮卖惨显然得到了成效,他仗着建安帝出面,声声挑拨,“陛下,殿下乃储君,莫说小小的首饰铺子,即是要臣的性命,臣也应当二话不说砍头献上,可长乐候府自臣父辈开始,便一心效忠于陛下,凡是有任何奇珍异宝皆都第一时间献给陛下。”
他还跪着,此时转向身姿笔挺站在右方的太子,面色惨淡道,“殿下此举,莫非是要让我段家此后把所有财帛皆献予承安宫?这是陷我段家于不忠。”
段无忧是扶临有名的泼皮,可看在他父亲老长乐候的面子了,这城里也没什么人为会难他,但这些人里面不包括太子。
昨天还被说得哑口无言,怒气冲冲抚袖而去,不过一个晚上口舌就变得如此伶俐,三两句话既表明了长乐候府的忠心,又挑拨了太子和建安帝之间如履薄冰的父子关系,说是背后没有高人指点,怕是街上被他逗过的猫狗都不信。
不止猫狗不信,建安帝也不信,他想知道这两人明里暗里在打什么机锋,因此他这次并没有被段无忧的话触动,只目光如炬的看着下面的三人。
太子不和他逞口舌,静静的听他说完之后,还分外周道的问了句,“小侯爷可还有什么补充的?”
“啊?”段无忧有些蒙。
太子不再给他机会,甚是冷漠的转了身子,“回禀父皇,此事说来也小,不过是宫宴那日小候爷与儿臣打赌输了,现在反悔了而已。儿臣并未有贪财宝之意,只我南岐盛行文人风骨,君子之约,儿臣并未料到长乐候府会亲利轻信,虽说此举无伤大雅,但自古君子恒义,小人善变,由小及大,皆是此理,还望父皇明察。”
段无忧被训了一晚上只勉强能记住上面说的那一段话来,太子这一长串避重就轻的话成功的把他给带偏了,脑子里只剩下“亲利”、“小人”来回打转,他也好歹是上过两年学堂的人,这可不就是明晃晃的在骂他?
“陛下,臣可不是小人,臣......就是不想给!”
新棠低着头站在后边闭了闭眼,这段无忧也真的是傻得可爱、蠢得天真,她合理怀疑三皇子与他为伍是为了调剂宫中这暗无天日的生活。
建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