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下比之二皇弟如何?”
新棠被问的措手不及,一时间没明白这话题跳得怎么如此之快。
她这一怔愣,太子已经没有了那种迫切想知道答案的心情。他极淡的笑了笑,嘲笑自己竟问出了这般毫无道理的话。
太子转身回去了书案前,看着还站在原地的新棠,吩咐道,“天要亮了,今天不必当值,回去歇着吧。”
新棠不走,她要说的话一个字都还没说。
“殿下,据奴婢所知,三皇子的人遍布内务府、尚衣局、禁卫军,这三处都是和殿下关系最紧密的地方,三皇子现在敢明白张胆的挑衅,就算准了殿下会发难。无论殿下做什么样的决定,都请殿下务必看清对方的用意,切莫中了圈套。”
太子已经提笔写起了字,对她的话未置一词。
新棠三两步来到了书案跟前,双手紧紧的按在雕花梨木的棱角上,神色出奇的认真,“殿下,奴婢无意成为居心叵测之人威胁殿下您的棋子,新棠谢您体恤,若是哪一天,殿下没有选择不得不为了大局而选择放弃奴婢的时候,愿您千万不要有任何的顾虑。”
太子手上的笔不听使唤的拐了一个大弯,墨汁把整张宣纸染得不lun不类,他把笔往手边重重一放,冷声道,“黎新棠,出去!”
新棠退开两步,福了一福,毫不犹豫的转身出去了。
她走之后,太子静坐良久,终是忍不住折断了那支伴他多年的笔。
长叶最近在太子身边当值,来来去去的,总感觉承安宫最近的气氛有些僵硬,但是又说不上来原因。等她发现太子连续两天的晚膳都没动过的时候,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太子是一宫之主,若是他不好,他们这下面的一群人都得跟着不好。六神无主之下,她趁着千后稍闲的时候去找了趟长秋。
长秋不太爱说话,但是看问题一向都比咋咋呼呼的长叶来得一刀见血。
她虽不在太子身边当值,可总会有巴结她的小宫女乐意以八卦的形式把消息传到她的耳中,况且近几日太子用的膳一日比一日少,有心的人,稍一琢磨便能看出点门道。
但她嘴巴严实,即使是长叶也不会多说一句,只是提点她,“你最近少往殿下跟前凑,前阵子不是不舒服吗,趁这个机会和殿下告个假。”
长叶自小身子骨就壮实,哪里听得了这种说她身子不舒服的话,感觉长秋是在小厨房呆久了,记性被油烟熏出了好歹。
她也没纠结太子的事了,反而跟长秋道,“长秋,要不你跟殿下说说,让殿下把你调去跟前伺候吧,厨房油烟重,对你不好。”
长秋摇摇头,朽木果真不可雕也,索性不去管她了。
新棠最近悠闲的厉害,外面发的什么事她都无知无觉,整日里窝在偏殿翻着书看,一本又一本仿佛书里能让她看出一朵花来。
长叶每日里提了饭食给她,见她日日这样懒散,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怂恿道,“新棠,要不你从明天跟着我一起练练功吧。”
新棠翻了个身,留了个背影给她,闲闲道,“不去,我这是奉旨歇息。”
长叶还在絮叨,新棠的眼睛里的字却越来越飘忽。
曾几何里,这样的日子才是她梦寐以求的,现在过上了她想过的日子,为什么却没有以前那种欢喜,反倒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似的。
不对劲的地方好像就从太子那一声“出去”开始,她能感觉到太子动怒了,但是他为什么要动怒呢?
新棠又翻了个身,仰躺着看向帐顶,这帐子虽是素色,可却是应缓拿过来的绸布,比之一般的宫女用的不知道好上了多少倍。
这是太子的恩典,她知道。
她正在成为一个忠心的婢女,她也知道。
感念太子的宽容体恤是再真没有的,她自认为那天的话,是她成为太子的侍女以来,说得最诚挚最发自肺腑的。
要知道,她一惯惜命,能主动说出让太子为了大局放弃她这种话,难上加难。她自己都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脱抬换骨的这么厉害。
她其实也是有点委屈的。
放下手里的书,沉沉的叹了口气。
长叶见她忧虑,想了想自己最近得到的消息,凑过来选了个她觉得新棠会感兴趣的,“新棠,你猜那云水殿是何人的寝宫?”
新棠把书扣在脸上,瓮声瓮气的回她,“除了那三皇子还能有谁?”
长叶把她脸上的书拿下来合上放在旁边,一幅“我就知道你会这说,但是你说的不对”的表情。
新棠终于来了点Jing神,她侧卧,用一支胳膊撑着半边脸,慵懒的朝她抬一抬下巴,“说说看,不是三皇子是谁?”
子时的皇宫,能明目张胆出现男子的的地方竟然不是皇子的寝宫?
最近太子在查云水殿,她也是从应急那里听到了一点零星的消息,可怜承安宫的消息闭塞、与世隔绝已久,宫内众所周知的地方,竟要他们专门派人去查。